,不去攪和一把,都對不起前一陣販賣私鹽時候的提心吊膽!

還有馮玉啊,早上的時候,怎麼跟見了鬼似的,一溜煙跑了?馮玉這種紈絝子弟,怕什麼呢?

哦,還有阿黃,早上出宮本來是要回小窩的,結果先遇到馮玉。一頓早飯還沒吃完,就被樂悠悠給抓回來了!合著阿黃給的九龍腰牌,好使是好使,可就是還是會被抓回去。沈青畫,皺眉——這個不好。好像好多天都沒有看見阿黃了,她很想香酥雞的!

其實沈青畫吧,進宮才第二天。不過,沒有香酥雞的日子,就是格外的漫長,一日沒雞,如隔三秋。

嘰嘰嘰,雞雞雞……嘰嘰嘰,雞雞雞……

沈青畫一路“嘰雞雞嘰”地到了宮門口,就見上次傳太後懿旨的太監,被人拖著,從小門弄出去。

這太監,在宮裏快二十年了,也有些看人眼色的本事,不然,也坐不上太後身邊的太監不是。上次傳了懿旨之後,連包袱都沒收拾,就逃了。這會子剛被太後找出來,被折騰成這樣了。沈青畫上前看了,那叫一個慘啊,滿頭滿臉的血。掰開太監的嘴,滿是血,滿嘴牙全都被敲了,舌頭也被剪了,燙得滿嘴的焦臭。沈青畫鬆了手,屍體的腦袋歪向一邊,原本在眼眶裏的眼珠子,一晃,拖出來一隻。

沈青畫後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打腳板底開始發涼。

負責搬人的太監,都縮在牆根下跪著,抖著胳膊抖著腿,挺有節奏的,還配上了後槽牙“嗒、嗒、嗒”打架的聲音。

沈青畫擺擺手,算了,也沒難為這些人,埋了就埋了吧,入土為安。沈青畫拋了個金稞子:“記得給買口好棺材。”

兩太監哭得眼淚鼻涕一齊下來,見沈青畫放過他們,忙磕頭謝恩,“咚咚”地響,沒幾下腦門就破了。

太監啊,也就這樣,搬死人這種事情,被發現了,是死罪。可這人,誰弄死的?誰會管?到最後處死的,還不都是無辜的?

看似金碧輝煌的皇宮,巍峨莊嚴,可那犄角旮旯子裏,還不知道藏了什麼齷齪東西。不管哪個宮,遭人陷害的,無辜牽連的,一年到底,總會弄一兩個出去,從來沒人管,這都成慣例了。若說哪個宮裏,哪年不出死人,恐怕也就隻有皇上的建章宮,和那無人問津的冷宮了。

要說冷宮沒死人,也容易理解,都沒有宮女,隻有失寵戴罪的妃子,妃子又不是年年被打進冷宮的。況且,先帝一死,這些罪妃,就得全都處死。所以,冷宮裏,一年總出不了幾個死人。

而建章宮裏,是不能死人的,都是先貶下去,然後處死。

沈青畫突然覺得,這宮裏,森冷得很。腳下一轉,就回了住的地方。

沈青畫是沿著牆根走的,抬手,撫著朱紅的宮牆,一溜走過去。牆被曬得有些熱,沈青畫舒服得眯著眼睛,小步走過去。空氣裏,都是花香,很淡,也很舒服。風裏,偶爾夾著一兩片花瓣,拂過沈青畫的發梢。

剛轉了彎,站在東路,遠遠就瞧見太後的鑾駕。躲是躲不了,沈青畫心想,虧了,這個得跪!於是就跪了。

鑾駕到了麵前,太後叫停,問下麵何人。古嬤嬤說,是裴相說的那位聖女,沈青畫。

太後笑得和顏悅色,讓沈青畫都錯覺,弄死剛才那個太監的,絕對不是眼前這個風韻猶存的寡婦。

太後問沈青畫,家鄉在哪。

沈青畫順口就說是黑窯。想想又說,那地方,山明水秀,出秀才的好地方。

太後亦是笑,說好,為國所用,好。

連說兩個“好”,太後老年癡呆了?好什麼?南國的製度,童生三十載,老來得秀才。老童生到最後,也就捱成了秀才!沈青畫實在不知道,出秀才的地方,哪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