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發亮,滿眼的希冀與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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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挽下朝之後直奔禦書房,他坐在椅子上,麵頰緊繃,強忍著笑意,心中卻止不住的歡喜。愛妃真是個口是心非的人,想必自那件事之後她也想了很多吧,想要在宮裡好好活著,怎麼能冷落了皇上?興許是之前她不肯給他台階下,如今想通了,想用這種方法緩和兩人的關係吧。
真是個可愛有趣的女人,等他晚點回宮之後,他若看見艾草,就封她為皇貴妃,從此後宮一路榮寵,永生不斷。
湯小料中午過來問了一回:「皇上,回不回宮用午膳?」
「唔,不了,在這裡看會書,把飯菜端過來吧。」這個時候還太早,她定然沒有回來,自己還是等等再回建章宮,免得驚擾了她,萬一叫她尷尬,以後可不容易說上話了。
用過午膳,趙挽隨手翻了翻奏折,心裡似有小手撓他一般,癢得很。想專心看會書,卻怎麼也集中不了注意力。倒是不停地問一旁的湯小料:「貴妃回來了麼?」
「沒有呢,皇上,奴才早就派人看著了,娘娘隻要一回來就讓小的們過來報給您。」
「嗯,好,再派人去建章宮守著。」趙挽點了點頭,這個剛放下心來,又不停地詢問時間,看著外麵突然陰沉下來的天,心似被提了起來一樣焦急。也不知她能不能趕在下雨前回來,真是急死了。
這下子趙挽再無心看什麼東西,什麼也沒有她重要,他從未發覺自己會等一個人等得這麼心焦,一顆心要撕扯成兩半一樣,一半無限渴盼,滿懷欣喜地等待著她的艾草,一半又滿滿地憂慮,盼她早早回來。
他越等越急,突然聽到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心中大喜,八成是回來了!
卻見蘇悔初風塵僕僕地闖了進來,兩手撐著門,衝著他喊道:「三嫂……」
「她怎麼了?」趙挽那時心神混亂,根本來不及看他的神色。
「她、她被狼抓走了!」
這一聲彷彿從天際拋下的閃電,一瞬間,上天下地,密雨驚雷。
趙挽坐在椅子上,渾身的血液好像凝固了一般,顫動的手臂撞翻了岸上的硯台,濃厚粘稠的墨汁灑到他的身上,滲進明黃色的龍袍裡,在腳下的石板上緩緩流淌……
半晌,他扯直了嗓音,問:「你說什麼?」
「三嫂被狼抓走了。」
趙挽往椅子裡頭坐了坐,用力搖著頭,「你騙我的吧?怎麼可能!人呢?」
「三哥,是真的,是真的!」蘇悔初衝他不停重複著,「我叫公主跟你說,我叫公主跟你說。」說完衝了出去,一會功夫將宜安拖了進來。
宜安衣衫淩亂,髮髻偏斜,全身都在顫唞著,眼裡儘是恐懼,她看著趙挽,哽咽道:「我和娘娘一起去採艾草,山上沒有很多艾草的,我們四處找,漸漸地走遠了,突然……出來一條狼,我們都嚇得兩腿發軟,還是趕緊跑,趕緊跑……然後我不知道了,嗚嗚嗚……」
「棲止不怕,不怕。」蘇悔初將她抱在懷裡,滿眼悲痛地看著趙挽道:「棲止不會騙人的,三哥……」
趙挽愣了許久,他感覺全身發涼發麻,好像瀕死一般,這個噩耗就像一把刀一樣狠狠地戳進他的心窩裡,阻隔了全身血液的流通,當真如瀕死一般,空前地絕望無助。許久,他還是強撐著站了起來,「朕要去找她。」
「三哥,她已經……不在人世了,我們撿到了她帶血的衣物碎片,還有……在狼腹裡找到了這個。」蘇悔初從袖子裡掏出手絹,塞進了趙挽難以握緊的手心裡。這個逃跑的計劃做得天衣無縫,比如說狼,蘇悔初曾命心腹從民間高人手裡買下一頭狼,將寧思沅身上的物件放在一塊豬肉裡頭,引誘著狼吞下去,給它餵飽了,然後把它放生到了燕回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