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神遊太虛之概。
注視著對方的氣色,閑閑站立著的郝天浪不禁笑道:
“曲老兄你的臉色好多了。”
曲得標仍舊半眯著眼,懶洋洋地道:
“俺也是這麼覺得……”
郝天浪道:
“食量增加了不少,人是鐵,飯是鋼,能吃就行。”
朝上移坐了一下,曲得標道:
“想想還真叫享福哩,沒受傷之前,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機會固然不少,卻那有如今的定食定規精美細致?又何來此際的安閑自在?他娘,沒料到人挨了刀槍尚有這麼一層好處。”
郝天浪唇角勾出一抹笑意:
“不過,傷要受得恰到分寸,過了頭,就不是這回子事了。”
小心地伸了個懶腰,曲得標突有一問:
“對了,郝老兄,俺剛剛才想起來,你說你姓郝,郝什麼來著卻不曾說,既然你有姓,總該有個名吧?”
郝天浪道:
“萍水相逢,何必知道得這麼仔細?說不定他日一別,再無聚首之期,留個回憶,不亦挺好?”
曲得標表情愕然道;
“不通不通,完全不通。你救過俺的命,又照顧俺這些天,俺若連救命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豈非一大笑話?再說,回憶空空蕩蕩,啥也不是,光留回憶有什麼好!人要塌塌實實地相處才顯真情,別了自有再聚之日,有別有聚嘛,你如何能以確言不能重見?”
郝天浪一時話塞,隻好含含糊糊地道:
“我叫郝天浪。”
曲得標傾過身子,大聲問:
“郝啥浪?你講清楚點——”
郝天浪道:
“天浪,整天浪蕩的天浪。”
思索了一會,曲得標疑疑惑惑地道:
“你這名字十分耳熟,以前有個極擅使刀的主兒,好象也叫郝什麼浪的,俺記不真切了,你跟他是不是有親戚關係?”
郝天浪道:
“既屬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嘛。”
曲得標笑道:
“這倒也是,那姓郝的會使刀,郝老兄,你會使麼?”
郝天浪道:
“正巧了,我的兵刃同樣是刀,看來五百年前還真是一家子呢。”
曲得標頗為感慨地道:
“那個姓郝的正在鋒頭上的光景,俺恰好在南邊一帶打混,不時有心想與他試候試候,卻老碰不著,後來,聽說他已封刀退隱,今下不知攪和到何處去啦。不是俺吹噓,郝老兄,俺這一根鐵棒錘,從來可不讓人的!”
想笑又忍住了,郝天浪心想,你曲老兄就別“試候”啦,自己連家夥都不知丟到了哪裏,尚有此等“雄心壯誌”,說起來豈不有點荒謬?
曲得標放重了腔調:
“喂,你怎地不說話?”
郝天浪道:
“說什麼呀?”
曲得標不大高興地道:
“俺一直想鬥鬥那姓郝的,一直沒有機會遇上,你是否認為俺在說大話?”
搖搖頭,郝天浪道:
“曲老兄,幸虧沒有遇上。”
臉色一沉,曲得標氣呼呼地道:
“什麼意思?”
郝天浪從從容容地道:
“我是說,如果遇上了,那姓郝的可倒了八輩子邪黴嘍,他一把破刀,如何是你棒錘的敵手?如果他知悉你有這種盤算,我敢打包票,姓郝的早早退避三舍了。”
曲得標立即轉慍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