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了。
距離他給她發過去那些語音消息已經過去兩天了,可就如石沉大海一般,得不到褚恬的任何回應。打電話不接,發短信不回,讓身在演習基地的他急得仿佛熱鍋上的螞蟻。心裏不住地在猜測,有什麼地方說的不對或是不好,又惹她生氣了?
昨天夜裏回到師裏,原本是想今天一早有車了就即刻回去的。然而他想起了上次在電話裏跟她提起過這個活動,便特意發信息問她過不過來。至今,尚未得到回複。
徐沂覺得後悔了。不該猶豫的,應該立馬回去。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辦公室裏的電話就響了,是他座位上的軍線。徐沂絲毫不敢耽擱,趕緊接了起來。
“喂,恬恬嗎?”他問著,聲音有些不容察覺地緊張。
得到的答案卻讓他失望,是作訓處的李處長聽說他回來了,特意要找他過去談話。
談話!都這個節骨眼了還談什麼話!
徐沂忍住罵娘的衝動,使力扣下了電話。
作訓處處長辦公室裏,李處長樂嗬嗬地試探著徐沂。
他一早就聽人說了,他手下這個空降過來不到半年的年輕上尉在剛剛結束的演習中有著不俗的表現。他是既高興又擔憂。高興的是,這畢竟是自己手下的人,說出去長臉。擔憂的是,怕留不住人。
年輕人嘛,心都野得很。再說了,能在特種大隊曆練幾年,今後再往上走也容易許多。不過,也不是絕對的嘛。他們A師條件也不錯,很受軍區重視。他留在這裏,也未必沒有發展前途。
李處長將利弊擺了出來,說了差不多快一個小時,說的口幹舌燥了。可看徐沂,仍是一副不為所動的表情。心裏不免有些急了。這小子,不會是真想走吧?
他清了清嗓,敲了下桌子:“到底怎麼想的,給我個準話!”
徐沂笑了,有些無奈:“李處,這些我還沒來得及考慮。”
李處長瞪眼:“瞎話!都到這時候了,還不考慮?”
徐沂看著窗外:“我沒騙您。如果我是抱定進特種大隊的想法去的,那我這會兒肯定不會猶豫。可我不是,我隻想要這個過程,至於結果,我還沒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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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他根本沒時間去想明白。
李處長還是頭一回見這樣的:“那你這算怎麼回事?”
“再說吧。”他回過頭,目光清湛,“不管我去哪兒,都記得您的好。”
李處長嗬一聲:“你這是給我灌*湯,還是給我打預防針呢?不過我也聽明白了,我決定不了你的去留,是吧?”
徐沂一笑,沒說話。
李處長假裝惱羞成怒,揮手讓他滾。
出了辦公室,徐沂又笑不出來了,甚至隱隱覺得有些燥。他步速極快地走著,走到樓梯拐角的時候,差點兒迎麵撞到一個人,定睛一看,是參謀長顧淮越。
徐沂立刻站穩,敬了個禮:“參謀長。”
顧淮越示意他放鬆:“昨晚上我就知道你回來的消息了,怕打擾你休息就沒過去看你。怎麼樣,剛老李找你談話了?”
“是。”
“這個老李,就是心急。”顧淮越失笑,他看著徐沂,“行了,今天難得放鬆一天,也別想那麼多了。”
徐沂答了聲是,又問:“嫂子過來了?”
“還沒有,估計是萌萌貪睡,誤了時間了。我讓司機去接了。”想起小女兒,顧淮越神色愈發溫和,“怎麼,小褚過來了沒?”
“沒有。”徐沂抿了抿唇。
顧淮越有些詫異,看一瞧徐沂這神情差不多就明白了。他沒有多說,隻是拍了拍徐沂的肩膀。
被人這麼一安慰,徐沂的心情更複雜了。一時腳步也沒有之前快了,跟顧淮越告了別,慢慢地走下樓梯,出了機關大樓。
此時的天,已徹底放晴。雖然氣溫很低,但看到燦爛的陽光,人心也容易跟著明快。
右前方的八一禮堂,有幾個兵正在往裏麵搬道具,看樣子是為了晚上的演出。徐沂站定,手遮額頭,迎著陽光,注視著禮堂正上方碩大的八一軍徽的標誌。
聽老兵說,這八一禮堂建成之後,不知見證了多少對新人的婚禮了,連他們師參謀長顧淮越的婚禮都是在這裏麵辦的。他當時聽了,就頗為羨慕,同時也想到了褚恬。
他們在一起那麼久了,可他仍欠著她一個婚禮。也曾計劃著在這裏,還想帶她來看,可未曾想這一天真的來了,卻會是這樣。心情沮喪是不言而喻的,更多的,卻是愧疚。他欠她的,真是太多,多到想彌補,都難。也許這一次的事隻是一個契機,她受了那麼多的委屈一起爆發,所以才不想原諒他。
微微在心底歎了口氣,他收回手,又注目了片刻,才轉身離開。隻是還未走回宿舍的時候,聽到身後有人叫他。回頭一看,是顧淮越身邊的通信員小馬。
小馬氣喘籲籲地跑到他麵前:“徐參謀,參謀長讓您去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