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1 / 2)

恬賭氣說出來的話,可徐沂到底還有幾分難堪。他低下頭,聲音很低:“我將決定權交給你,如果你真的覺得我讓你難以忍受,你可以選擇放棄我——”頓了下,他有些艱難地往下說,“那晚確實是這麼想的,所以在電話裏那麼問你,第二天清醒了就後悔了。”

“後悔什麼?”

“我不該讓你做選擇。”

“難道你不是故意的?”褚恬故作平靜,掩飾聲音中的濕啞,“你肯定覺得我就是傻子,無論怎麼樣,都不會離開你,對不對?所以,你才敢那麼問我。”

“我怎麼敢這麼想?”徐沂把自己的心挖出來捧給她看的心思都有了,“就是因為怕,所以我才後悔,後悔地要命。如果可以的話,我隻會對你說一句話。”

“什麼話?”褚恬抬頭看他。

“我就該跟你說,我這個人就是這樣了,你不要也得要。”

說這話的時候他雙手捧著她的臉,目光直視著她,烏黑明亮的有些嚇人。褚恬的心猛跳了一下。她抓住胸`前的衣服,眨巴一下眼睛,眼淚唰地就掉下來了。

徐沂有些慌亂,伸出手去,不知道該碰她哪兒。

“恬恬,是我的錯。”猶豫了下,他還是抱住了她,卻不敢將她抱得那麼緊。

“徐沂,你就是個混賬王八蛋,你就是這麼討厭!”褚恬發狠地捶著他的肩膀,“什麼叫我願意要不要你?我為了你被褚屹山看笑話,為了你天天睡不好覺就怕你執行任務出事,爸出車禍住醫院,你因為任務沒來讓媽生氣地要命,我還幫你說好話!你現在問我願不願意要你,你早幹嗎去了?你當初就別跟我結婚啊!你讓我受了這麼多委屈你不想著怎麼好好彌補我,還問我這種問題!我氣都要被你氣死了!”

一口氣發泄完,褚恬渾身的勁兒都沒了,雙手圈住了他的脖頸,嗚嗚地小聲哭。她不僅是生氣,而且也怕,怕她說一句不要他了,他就真的走了,再也不回頭。

徐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對不起,我錯了,都太過無力。他抱緊她,眼睛終於有了些許濕意。

痛痛快快哭了一場,褚恬的心情也暢快多了。但哭也大傷元氣,褚恬累得想睡覺,徐沂就放下東西,立刻去給她鋪床。

在外演習那麼長時間,他的被子一直就沒曬過,鎖在櫃子裏難免發潮,睡著就有些涼。徐沂就充了個暖寶給她,還想陪著一起睡。褚恬心裏的氣還沒消盡,當然不同意了,她把他瞪走,舒舒服服地鑽進了被子裏。

徐沂在一旁,就假裝著收拾東西。等褚恬的呼吸漸漸變得綿長而均勻,他脫下軍裝外套,上了床。

狹窄的床上擠了兩個人,睡夢中的褚恬感覺到一絲不舒服,小小哼了一聲。徐沂連忙停下動作,連呼吸都穩了下來,確定她還在睡著的時候,才慢慢躺了下去。

原本隻想陪著褚恬,給她暖床。可或許是太累了,這大半個月以來,不是吵架就是演習,耳邊充斥著無盡的炮火聲,他很久就沒有好好睡過覺了。強撐了十幾分鍾,終究還是抵不過疲憊,徐沂也睡著了。

兩人這一睡,就睡了大半個下午。褚恬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暗沉了下來。

她睡得腦袋有些發懵,半晌才記起來自己這是在哪裏。動一動胳膊,感覺有些酸沉,一瞧,原來是被某人的胳膊給壓住了。

褚恬哼了一聲,看在他受傷的份上,就不計較他未經同意爬上她的床了。小心翼翼地把胳膊抽了出來,沒想到卻把徐沂給驚醒了。

他刷地一下睜開眼,眼眸中閃著一絲警覺的光:“怎麼了,什麼情況?”

褚恬沒好氣地翻過身:“沒什麼,就是你壓住我胳膊了。”

徐沂猶是怔忪著,看清楚這是在自己的宿舍,他鬆了一口氣。看來他最近真是太累了,做一場夢都在打演習。

側頭看了看褚恬,見她沒有趕自己下床的意思,便越發得寸進尺地伸出胳膊,越過她的頭頂,將她摟了過來。

褚恬才不想讓他占便宜,使勁躲著他。可一張床就那麼大點地方,她能躲到哪去?到最後還是被徐沂得逞了。

“一會兒。”他說,單手緊緊地圈住她的腰,下巴緊挨著她的頭頂柔軟的發,“就抱一會兒。”

褚恬可沒想那麼快就原諒他呢,可這個懷抱太溫暖了,她還真有點舍不得。輕輕踢了他兩下,她說:“五分鍾。五分鍾到了趕緊給我下床。”

徐沂閉著眼,嗯一聲。

被他抱在懷裏,褚恬看不見他的神情,隻能感覺到他胸腔的震動,還有那種熟悉的味道。說起來,她一直都很好奇一件事,身為一個軍人,他從來不用香水,但每每靠近,總能聞到一股清冽的味道。

問他的時候,這男人就很隨意地說大概是洗衣液香皂之類的味道,因為平時用過帶味兒的東西就這些。可是她卻很固執地認為,這是他特有的,也許隻有她才離得這麼近,才能發現。

褚恬不由得又靠近了些,而後就感覺到胸腔又在震。他笑了。

像是做了壞事被抓個現行,褚恬有些惱羞成怒:“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