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給勸住啦。”
“這折子叫啥?我也聽聽去。”
“叫《縛仙緣》,你急啥,下午還說一場呢!哎二狗子!先把茶錢付了!”
陳世峰和柳俊然二人對視一眼,付了茶錢,草草去吃了頓午飯,下午便去了文靈堂。
那個姓許的說書先生站在堂上口若懸河:“今天我給大家說個新折子——《縛仙緣》,這第一回啊,叫真龍不踞朝堂中,天下蒼生望荊鴻。話說……”
真龍不踞朝堂中,天下蒼生望荊鴻。
萬金難得無悔義,一世袍澤與君同。
夏淵的大軍到達蔗溪城下之時,沒有感覺到半點戰意,城門上甚至沒有設立崗哨,很是乖順安靜,隻是那城門關得死緊,沒人出來,他們也進不去。
幾次派人去叩門,一直沒有回音,夏淵挑了挑眉:“蔗溪刺史這是什麼意思,保持中立麼?嗬,都到了他家門口了,真以為不開門我就拿他沒辦法了?”
荊鴻道:“擺出這個姿態,應該是要提條件,殿下還是耐心等等。”
果然,次日下午便有一名小吏捧著請帖來到大軍營帳,夏淵看完請帖,笑了起來,把帖子遞給荊鴻。
荊鴻看到字跡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才注意到蔗溪刺史說了什麼。那刺史絕口不提戰不戰降不降的事,隻說恰逢自己做壽,邀請荊鴻賞臉來府上喝個酒。
“這刺史來送請帖,不請我這個身份尷尬的太子,單單隻請你,看來深諳明哲保身之道啊。”夏淵也不惱,話說得意味深長。
“他膽子小,不想打仗,也不想得罪人……既然隻請了我一個,總不能撫了刺史大人的麵子。”荊鴻放下請帖,“壽宴在今晚,時候不早了,我去準備一下。”
“慢著!”夏淵叫住他,“你剛剛看帖子的時候愣了下,有什麼不對勁嗎?”
“沒什麼。”荊鴻垂眸,“不過是筆跡有些熟悉。”
“哦?像是誰的筆跡?”
“太傅門下,我的師兄柳俊然。”荊鴻看了他一眼,“想必殿下也是認識的。”
“唔……”夏淵含混道,“哦,他啊,四年前的探花嘛,怎麼,他現下在蔗溪嗎?”
“大概是吧。”荊鴻暗歎,就裝吧,柳俊然既然在,那陳世峰必定形影不離,堂堂翰林修撰和吏部侍郎都在這裏,怎會這麼巧?夏淵這一步步走的……也不知瞞了他多少事。
“那你自己當心。”夏淵一時語塞,隻得別扭地囑咐,“晚上天涼,多披件衣裳。”
“知道了。”
城門開了個小縫,荊鴻被人恭敬迎了進去。
城內一片寧靜祥和,絲毫沒有大戰在即的緊張感,隻是那小廝給他引路的時候,有不少百姓對他指指點點,看上去沒有惡意,但那興奮的表情也著實有點奇怪。荊鴻不及細想,匆匆進了刺史府邸。
壽宴辦得並不盛大,隻有親戚朋友七八桌。
蔗溪刺史府還是如他上回來時那般雕梁畫棟,精致非常,荊鴻不禁想起那會兒夏淵氣呼呼的模樣,不分青紅皂白,非說人家刺史是貪官汙吏。時過境遷,那個莽撞少年已長成了穩重敏銳的上位者,眼中所見,倒是比他還要清楚了。
不出意外,荊鴻見到了他的師兄們。
陳世峰熱情地撲了上來,借著酒勁一口一個“師弟”訴說離別之苦,柳俊然趁機往荊鴻的袖裏塞了封書信。
荊鴻猜到,那是篇討逆檄文。
“有勞師兄費心了。”有這兩位師兄幫襯,荊鴻的心裏也安定許多。
柳俊然握著他的手,沒多說什麼。
依禮給蔗溪刺史賀了壽,待酒席散去,刺史將荊鴻請去了偏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