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暗中醒過來,蘭西的腦袋疼的厲害。想要伸出手,卻發現雙手被用繩子綁著,無法動彈。
掙紮著睜開眼,眼前的一切映入眼簾。
……好髒。
小小的房間裏,幾縷陽光從頭頂破爛的窗紙之間照射進來,飛揚的灰塵清晰可見。蘭西擺擺頭,宿醉昏沉的腦袋清楚了一些。
他怎麼會在這裏?
動了動身體,背後的椅子吱呀地一聲發出響動,和屋裏其他落滿灰塵的家具一樣,顯出無人照看的頹敗。
對了,在昏迷之前,他好像看到了宋朝歌……
宋朝歌?
蘭西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過來。
他被宋蘿的男友綁架到了這裏!那宋蘿呢?她知不知道?還有玄墨,還有青熙,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他,一條活生生的魚,竟然被綁架了!
更何況,哪怕到現在他還沒有弄明白,對方綁架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或許是椅子發生的聲音驚動了其他人,隨著破門的吱呀一聲,一個人走進了進來,看到蘭西,臉上扯出一個笑:“醒了?”
看見這笑容,蘭西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下。
“你想幹什麼?”
蘭西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對方將他綁過來。
“我不想死。”
“啊?”
“我是人,活到一百歲已經是盡頭。但阿蘿不同,她有無窮無盡的生命,我想要和永遠在一起,自然就要尋找一些法子……所以,我答應和他們合作,他們就能告訴我永生的方法。”宋朝歌坦誠到可怕。
“怎、怎麼合作?”蘭西結結巴巴。
“當然是用你來威脅饕餮,他們答應我,隻要我能夠幫他們,他們就告訴我永遠活下去的方法。”
望著宋朝歌有些瘋狂的眼睛,蘭西有些目瞪口呆。
“怎麼可能?人是人,如果能永生,那怎麼還是人?何況,你怎麼能確定,事成之後他們不會殺了你?”蘭西找到宋朝歌話中的漏洞,結結巴巴地反駁。
對於這群喪心病狂的妖怪,宋朝歌哪兒來的自信認為自己和它們謀事能全身而退?
“隻要能和阿蘿在一起,是人要妖,還是怪物,都有什麼區別呢?”宋朝歌心理素質良好,望著蘭西的臉,語氣詭秘,“放心,既然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之後我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原本他擔心朱厭等妖事成之後出爾反爾,但如今,永生的契機,不就在眼前嗎?
……沒有想到,阿蘿的朋友,竟然就是古籍中記載的能起死回生的黃金血脈。
至於那幾隻妖怪,在他麵前耀武揚威,誰能想到他早就摸清楚了他們的底細?對方是來自上界沒錯,但礙於原始境稀少靈氣的限製,實力遠遠不如他們嘴上所說的那般厲害。
對上饕餮,就算最後能取得勝利,所付出的代價也足夠讓他們無法傷害到自己。
……更何況,隻要這條人魚在他手上,他就不怕出現意外。
見自己的話都被堵了回來,蘭西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半天才又吐出一句:“宋蘿呢,她知道嗎?”
“如果她知道,我怎麼會站在這裏?”
聽到這個回答,蘭西忽然鬆了一口氣。
“不過你放心,等到事成,我會消除她的記憶。她隻會記得我,忘記所有有關你和饕餮的一切。”
能走到這一步,聰明如宋朝歌,早已經所有後路都想好。
“想想也是有意思,鼎鼎有名的上古凶獸,最後竟然會死在我這弱不禁風的人類手上。”宋朝歌眼中露出灼熱的亮光。
這人瘋了!
蘭西掙紮著從椅子上站起來,想要掙開束縛他的繩子,下一秒卻被一道看不見的光幕彈了回來,狼狽地摔在地上。
——是結界!
怪不得對方隻是用繩子裝模作樣地綁住了他,原來重點是在這一層專門針對他的結界上!
宋朝歌的嘴邊帶著諷刺的笑容,眼睜睜地看著蘭西反抗又被鎮壓,像是在看一個傻瓜。
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泛紅的手臂,蘭西警惕地看著宋朝歌。
“不要用這個眼神看著我,這樣我會忍不住提前對你動手。對了,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的玄墨就快要來了。”
玄墨!
蘭西眼睛一亮。
對,等到玄墨找過來,就能帶他離開……
“可是,一隻舊傷還未痊愈,實力不足全盛時期三分之一的饕餮,甚至不願意順從本性吞噬一切的饕餮原本便是實力大減,你相信他能夠戰勝三隻來自上界的成年凶獸嗎?”
宋朝歌不吝於掐滅人魚的希望的小火苗,看到對方一瞬間蒼白的麵孔,他微微笑了。
“受傷?”蘭西心頭一跳,忽然回憶起上次生日宴時玄墨的傷勢。
“上一次也是你們……”
蘭西記得,那時候宋朝歌已經去“出差”了,隻是沒有想到對方所謂的出差,是這樣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