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進衛生間,坐在馬桶上,蘭西捂著自己狂跳的心髒呼出一口氣。抬起手,毫不意外地發覺自己的手背已經紅透。
剛剛,就是在玄墨的指間觸及自己臉頰的時候,那股神奇的電流又回來了!
而且這一次不同於上次無意間的接觸,這一次,那來自玄墨指間的電流強大無比,一路自神經末梢開始,經脈、脊椎,最後甚至大腦也被電流攻占。
整個身體仿佛在過電。
捏住無意識顫動的手指,但這並沒有什麼用,蘭西低頭一看,連小腿上的肌肉也在抖。伸出手摸臉,臉頰燙的似乎能煎雞蛋。
隻是這一切仿佛還不是蘭西所能感受的全部。
電流遊走,除了這一股隨身遊走的酥麻之感,更恐怖的是電流離開之後,身體中忽然多了一股深深的空♂虛感,每一處、每個細胞仿佛都上了癮,嚎叫著想要更多的接觸,更多的觸碰,甚至……
甚至什麼,蘭西也說不清楚。隻是那朦朦朧朧的念頭如同一朵開在濃霧裏的花朵,引誘著他向前,再向前。
無力地坐著,仍憑奇怪的感覺浩浩蕩蕩地侵襲,又一股腦兒地離開。終於,蘭西支撐著起了身,出去,然後他在洗漱台的鏡子上看到了此刻的自己——
雙目含淚,麵若桃花。
眉宇間透露出來的秘密,讓蘭西無法直視自己的模樣。尤其是、尤其是當這樣羞恥的神情出現在娃娃臉時,那反差……
低下頭,蘭西連忙打開冷水,在一遍一遍的衝洗之後,那燦爛的紅色終於褪了下去,讓他渾身不自在的感覺似乎也緩解了些。
長舒一口氣,隨意地抹一把臉,蘭西決定先不去找玄墨。他需要吹吹冷風冷靜一下。
原始境已經進入了冬季,凜冽的寒風從窗戶中吹了進來,原本便穿的單薄的嘉賓們很少會去風口找刺激,但就是如此,蘭西還是看到一個身影朝他而來。
隻不過,那人剛剛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什麼害怕的東西一般,連招呼都不打,掉頭加快腳步三兩下消失不見。
……他有這麼嚇人麼?
好一會兒,蘭西才想起來,這個人就是不久之前想要潑自己酒水的男人。隻是他雖然不喜歡他,也不會吃掉他啊?
就在蘭西費解時候,莊哲南覺得整個人都有些不好。
前一秒,憤怒的陳董才拉住他,責怪他不小心招惹了歌後,又罵他不機靈,不知道主動給那個少年道謝。
劈頭蓋臉地罵完,大概是考慮到他平日的聽話,陳董沒好氣地指導他,讓他趁著這次機會,和那位叫做蘭西的少年攀上關係,交個朋友。
“那位可是卓公子的寶貝啊。”陳董這樣告訴他,似乎是為了佐證自己的結論,陳董一口氣舉了兩個例子,不但有生日宴會上那支萬眾矚目的開場舞,甚至連卓家老爺子已經將傳家的翡翠玉鐲交給男孩的傳聞也用了上,苦口婆心隻為說明一個道理——
不要招惹蘭西。
陳董已經離開很久,莊哲南仍然愣在原地。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最初他隻是在心裏偷偷羨慕嫉妒,後來怎麼會變成想要趁著對方不注意的時候,小小給對方一個教訓的呢?
他想要去吹吹冷風,理理思緒,誰知道他竟然又一次碰到了這兩人!
是的,蘭西站在窗戶邊上吹風,而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那位卓公子靜靜地立在黑暗中,借著兩人之間的遮擋物,默默地、一言不發地注視著不遠處的人。
而就在他闖入的時候,卓公子驀地轉身,前一刻還溫存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瞬間變得冰冷。有那麼一刻,莊哲南覺得這眼神仿佛要化作利刃,在他的身上劃出傷口來。
……他齷齪的小心思被對方察覺了嗎?
還沒有得出結果,他的大腦便已經自顧自地為身體下達了命令:逃離!立刻逃離!
踉蹌地逃離,直到大廳中的暖氣重新擁抱他,莊哲南這才鬆了一口氣,冰冷的四肢重新有了知覺。
他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一天。
·
看到莊哲南離開,蘭西也覺得沒勁,關上窗戶回到座位。玄墨仍然像他離開時那樣坐在座位上,不停地有人前來敬酒,玄墨冰冷卻不失禮數地寒暄著,蘭西坐下,一邊捏著自己的指甲玩,一邊不著痕跡地打量身邊的人。
……是因為他嗎?
身體的變化,是因為玄墨嗎?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呢?以前他也碰過玄墨,卻沒有哪一此有今天這樣的激烈反應。對了,今天?
蘭西忽然想到了什麼,驀地一驚。不會是因為他……進入發♂情期了吧?若說今天和以往有什麼變化,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他進入生命的另外一個階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