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真玄乎啊。”
“神馬叫信了大半?”祈樂怒了,想了想,“我還有證據,我從小開始數,六歲那年我做第一個心髒手術,醫生說有風險,你在醫院守夜抱著我睡的,你以為我睡著了,其實沒有,我知道你哭了,眼淚都滴我臉上了。”
祈父訝然:“你沒睡?”
“沒,我害怕轉天的手術失敗,睡不著,”祈樂吸吸鼻子,“反正你就是哭了,然後看見滴我臉上,順手扯過被角給我擦幹淨,這也就算了,你擦完後還順手扯著被角擦鼻涕,別狡辯,我能感覺的到,你也真好意思,那被子咱還得蓋呢。”
“……”祈父瞪著他,“我當時滿腦子都是你和手術的事,哪有時間在意這個,順手就……我後來用紙擦下去了。”
“哦,這我不知道,”祈樂說,“好吧,姑且跳過這件事,十歲那年,你有天早晨忽然心血來潮要帶我去公園釣魚,結果那邊有人下象棋,又恰好來了一群年輕的小姑娘,你就扔下我跑了……”
“這和小姑娘沒關,”祈父打斷,認真的反駁,“我是去看象棋,那兩個人都是高手。”
“我管你是因為什麼,反正你就是沒管我,導致公園有玩輪滑的人撞上我把我撞到河裏,雖然你撈的及時,但我還是喝了兩口水,並且受到了驚嚇。”
祈父頗為心虛:“……當時玩輪滑的那小子速度太快,爸爸就算在你身邊也來不及救。”
“那你總能拉我一把,省得我掉下去,”祈樂說著一頓,看著他,“別狡辯了,再狡辯也扭轉不了你沒管我的事實,那天你帶我回家還被我媽罰了,跪了兩小時的搓衣板,我十二歲那年……”
祈父一把捂住他的嘴:“夠了不孝子,你再說下去,你老子的臉就丟盡了。”
祈樂瞪眼,嗚嗚的掙紮。
“我信,我這回真信了!”祈父把他按在懷裏,摸摸他的頭,明明剛才鼻子還有點發酸,結果被這混小子一鬧,什麼眼淚都沒了。
祈樂一怔,再次撲過去:“嗚嗚嗚……爸……”
“嗯嗯。”
顧柏:“……”
顧柏一直靠著房門,即使對他們的相處模式早已了解,在忽然聽了人家這麼多的秘史後,他仍是有點哭笑不得,他看著那邊,特別想抱著媳婦揉兩下,不過現在隻得忍了。
“乖,乖,”祈父慈祥的拍著兒子的肩,接著手一頓,看著他後頸上的黃色小繩,不禁勾出,“這是什麼?”
“……嗯?”祈樂看一眼,“哦,護身符。”
祈父反應一秒,急忙摘下:“戴什麼符啊,你是借屍還魂,萬一給你超度了怎麼辦?”
“……沒事,這是假貨。”
“假貨你還戴著幹什麼?以後別戴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祈父教育,轉身準備找垃圾桶扔掉,這時餘光一掃看到顧柏,急忙調整自己憂心忡忡的表情,慈祥而一本正經的問:“小柏啊,你們吃了嗎?沒吃的話大伯帶你們去吃飯。”
顧柏說:“……還沒,小樂說要等著您一起吃。”
“兒子就是孝順,”祈父欣慰極了,“走,咱們下樓。”
幾人找到一家不錯的高檔餐廳,祈父高興的坐下,看著他們:“小穎知道這件事嗎?”
二人同時一怔,祈樂眨眨眼:“不知道。”
祈父了解的點頭:“是怕嚇著她?”
“……嗯。”
“沒事,找機會說說,你現在的長相不比以前差,實在不行就重新追,”祈父鼓勵,“爸爸支持你。”
祈樂張了張口,想起顧柏交代的要一步步來,暫時先別出櫃,便隻得點點頭,把話咽了回去。
祈父看著他,覺得那些小動作和神態都和以前一模一樣,心想兒子確實是回來了,他想了想,掏手機:“我得告訴你媽這件事。”
祈樂一怔,急忙認真看著,隻見自家老爸對著話筒說:“老婆,咱兒子還活著,具體情況我一會兒慢慢告訴你,先讓他和你說句話。”他按下免提,把手機放在桌上。
祈樂頓時激動,正要開口,卻聽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是不是又喝醉了?我不是告訴你別喝那麼多酒嗎?你怎麼就不聽?小樂手術前也讓你以後少喝,他要是知道你說話不算話該多失望?”
“……”祈父說,“老婆,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那能是什麼樣?”那頭的人生氣的說,“你回來咱再算賬,給我跪搓衣……”
祈父立刻掛斷,一本正經的看著他們:“這事我還是回去說吧,依你媽的脾氣,她要是知道後肯定馬上飛過來,她脖上戴著玉佛,我怕對你不好,等我把她身上那堆東西都摘了再讓她過來,行了,吃飯吧,一會兒涼了。”
顧柏:“……”
“……”祈樂說,“你其實就是不想讓我聽見搓衣板三個字……”
祈父急忙給他夾菜,慈祥的說:“這都是你愛吃的,乖,吃吧,你看老子多疼你。”
祈樂:“……”
幾人和氣的吃了頓飯,之後祈父去談生意,晚上則把酒店的房間退了,回來和兒子一起睡覺聊天,順便詢問這具身體的大概信息。祈樂實話實說,接著特意告訴他這具身體是gay。祈父頓時關心的問有沒有什麼病,祈樂說沒有,祈父這才放心,繼續聊。祈樂默默觀察,發現收效不大,聊了幾句很快不知不覺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