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樂耐著脾氣和他聊天,萬磊和醫生的性格都挺好,如果不提病情,和他們相處不會讓人產生厭惡,反正聊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輕輕鬆鬆就能搞定。
萬磊陪他上完課,詢問:“中午去哪兒吃?”
“和我合租的人說要來接我吃飯。”
萬磊知道他說的是顧柏,點點頭,離開了,他從上午的談話中得知這人今晚還要和醫生約見麵,便找了過去,走上前和他聊了聊,接著經他介紹認識其他幾人,笑著拉開椅子坐下,順利加入隊伍,寧逍見狀挑眉,也湊了過去,顧柏看他一眼,雖然不爽,卻仍是隨他了。
一連兩天他們都維持這種狀態,醫生覺得自助者的心態特別好,而今天是周末,他也恰好輪休,便找了家咖啡廳把他們約出來,還特意找靠窗的位置,此刻正午的陽光打進室內,直讓人心情愉悅,他看著病人,試探的將他是多重人格的事說了,祈樂剛開始裝作不可置信,接著慢慢冷靜,接受現實並同意配合他。
醫生頓時吸了口氣,熱淚盈眶,激動的渾身直抖:“沒想到我有生之年能有機會治療這種病,死也無憾了。”
魚明傑抽出一張紙給他:“乖,擦擦。”
醫生唔了聲,接過抹把眼淚,起身:“我去再要點吃的,今天我請客。”
萬磊看著他走遠,側頭看向祈樂,小聲詢問:“你要不考慮換個醫生吧,我怎麼覺得他不行啊?”
就是因為不行才找他……祈樂剛要回答,隻聽哢嚓一聲,立刻抬頭。魚明傑手起掌落,直接把木質的桌子劈掉一個角,他捏在手中,一臉斯文的看著萬磊,淡淡的問:“不好意思我剛才沒聽清,你再說一遍誰不行?”
萬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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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66、人生 ...
萬磊沉默一陣,識時務的低頭喝咖啡。顧柏和寧逍目不斜視,完全不向處於黑化模式的某人身上看。祈樂現在是積極向上的自助者,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便硬著頭皮勸:“他開玩笑,你不要在意,冷靜,衝動是魔鬼啊。”
魚明傑推推眼鏡,捏著那個角,沒有再問。
醫生很快端著蛋糕點心回來,不禁驚了:“你幹什麼?別嚇到我的病人。”
“沒有,”魚明傑接過他手中的托盤,淡然的解釋,“我說能劈斷桌子,他們不信,所以我表演給他們看,是吧?”
眾人收到他的視線,齊刷刷點頭。
醫生這才放心,坐好看著他的病人,雙眼放光:“來談談治療的事吧。”
祈樂不禁和顧柏對視,他現在是大學生,人生剛剛起步,因此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患有”多重人格,免得影響以後的事業,這也是顧柏、葉水川等人一直在意的事。
葉水川雖然總喜歡四處宣揚自家弟弟最新消息,但在這件事上還是有分寸的,隻告訴自家男人以及沈書、娃娃臉這些熟人,畢竟他們和小遠的接觸多,萬一聊天時小遠忽然轉換人格恐怕會嚇到他們,到時不知會出什麼亂子,不如提前打好招呼。
那些人平時挺不靠譜,在大事上卻分得清輕重,沈書和娃娃臉沒有宣傳的愛好,鍾睿淵的敘述對象總是他那幾個朋友,而他們聊的話題往往比這個更暴力和血腥,加上陸炎彬的老婆進過精神科、魚明傑的老婆是精神科醫生、某位痞子教授心愛的學生是從精神病院撈出來的,因此關於精神方麵的話題他們早已見怪不怪,基本聽完便完,不會對別人提。
除去上麵那幾人,知情的還有寧逍萬磊,寧逍的性格決定了他肯定不是多嘴的人,自然不會說,祈樂本以為萬磊有可能泄密,畢竟自己如今會落到這種地步就是那人挑起的,但經過觀察,他發現班上的人都不清楚這件事,慢慢的便收起懷疑。
目前讓他最不放心是醫生,那人對這件事太狂熱,誰知會不會四處宣傳,現在他要接受治療,為了不讓別人知道,他和顧柏便提出私下治,並讓醫生保密,那人很爽快:“沒問題!”
祈樂懷疑的看他一眼,不放心的問:“這件事你和同事說起過嗎?”
“沒有,”醫生捏著小本本,“我要顧慮病人的感受,即使偶爾有不懂的問題向前輩請教,我用的也是國外的案例,沒提你的名字。”
原來熱血醫生還是很有醫德滴,祈樂對這點簡直滿意極了,和氣問:“你準備怎麼治?”
醫生翻開小本本,認真解答:“可以通過心靈上的疏導和藥物治療相結合,鑒於目前的藥物對焦慮比較有效,對解離症的幫助似乎不大,我更偏向前者。”
他坐得筆直,神情專注,那張臉難得看起來不那麼白癡,倒有幾分醫生的氣質:“我查過案例,有的是某一人格占領絕對優勢,把其他人格壓下,直到生命結束都沒變過,有的是那些人格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慢慢消失,隻留一個,還有就是在治療中出現新的人格,這一人格有可能占據主導,也有可能成為最後人格的雛形。”
祈樂挑眉:“雛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