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他蓋了蓋被,起身離開。祈樂一直望著他的背影,直到徹底消失才收回視線,他扯過被子蓋住頭,尼瑪睡了一覺把自己睡彎了,喜歡上直男的哥們,夢裏的情況完全顛倒,以後的日子可怎麼活啊啊啊!
他簡直傷心極了,忍不住嗚嗚的哭出聲,哭著哭著就哭得睜眼了,他在心裏腹誹,為什麼會忽然睜眼呢?他左右看看,猛地起身:“……咩?”
上午的陽光正烈,在病房開出一片燦爛的光,周圍都是人,顧柏、葉水川、沈書、娃娃臉、易航、道士、熱血醫生、寧逍、萬磊……場麵要多亂就有多亂,醫生正捏著小本本,圍著易航和道士轉圈,萬磊守在醫生身邊,似乎想和他談談病情,寧逍站在旁邊看著,一語不發,葉水川則怒瞪那邊的幾人,似乎怕他們吵到病人休息,而這時他們見他忽然起身,急忙呼啦一下圍上來。
顧柏一直坐在離他最近的地方,但他不清楚這人還是不是小樂,便沉默的看著,眸子沉得很深,他曾答應過小樂要一直等他,可是不知那人這次要讓他等多久,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如果奇跡沒有再次發生,他的餘生都將活在綿長的疼痛裏,陽光不再,隻剩萬古的冰冷和孤寂。
葉水川焦急的問:“小遠,你怎麼樣?哪裏不舒服?”
易航咬著手指,和道士一起默默看著,摸不準靈魂換了沒。寧逍冷漠依舊,懸著一顆心,不知喜歡的人還在不在。熱血醫生則捏著小本本,目光灼熱的盯著他,萬磊也認真看著,想知道現在究竟是哪個人格。
祈樂起得太猛,頭登時暈了,他看著這些模糊的臉,怎麼都不覺得人能到的這麼齊,呆了呆,右手握拳,啪的一聲錘在左手掌上:“尼瑪又是做夢,我就說嘛,這世上怎麼可能真有這麼扯的事。”他慢吞吞躺回,喃喃“你們都不存在,全都不存在,消失,消失,老子還得繼續傷心呢”,接著拉過被子,翻身睡覺。
眾人:“……”
祈樂躺了五秒鍾,霍然起身:“……咩?!”他起得又猛了,不止頭暈,甚至有些惡心,急忙趴在床邊幹嘔。
葉水川急了:“小遠!”
護士恰好趕來,急忙查看,接著環視一周:“都說了別留這麼多人,吵到病人休息。”
葉水川點點頭,送護士離開,再次怒瞪,指著白癡醫生、二百五和道士:“你們給老子出去聊,早告訴過你們別吵,小遠的病情要是嚴重了,老子送你們去地獄聊天!”
道士一臉沉穩,慢慢向旁邊移了移,拉開距離。易航則指著醫生,虛弱的辯解:“你把他轟走我們就不吵了。”
葉水川便看向醫生,後者完全不在乎他的視線,蹭蹭奔到病床前看著自己的病人:“你認識我嗎?”
祈樂臉色發白,隻覺腦袋嗡嗡作響,都有些聽不清他的話。顧柏現在就想知道這人變了沒,可是人太多,實在不方便,他輕微的皺眉,看一眼時間:“該吃午飯了,你們去吃吧,讓他再睡一覺,有什麼話等他睡醒再說。”
葉水川對此沒意見,吩咐都散了,眾人在臨走前看看祈樂,各懷心思的離開,單人房瞬間安靜。
祈樂喘了幾口氣,看著唯一剩下的人,虛弱的開口:“我當初做手術,你說要告訴我一件事,到底是什麼……唔嗯……”
顧柏不等他說完便起身將他按在床上,低頭便吻,懸著的一顆心總算得以平複,他不敢吻得太久,很快放開,輕輕抱著他:“你差點嚇死我。”
祈樂忽然被吻,受傷的小心髒稍微得到些安慰,但仍忍不住問:“你給老子說清楚,當初到底想說什麼事?”
顧柏親親他:“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祈樂瞪眼。
“就是我一直暗戀你,”顧柏的手撐在床上,目光深邃,眨也不眨的看著他,接著注意到他的眼角有少許水跡,想起媳婦剛才貌似是哭醒的,不禁伸手擦了擦,“做噩夢了?”
“嗯。”祈樂想起夢裏的情景,委屈極了,還帶了點鼻音,可憐的敘述一遍。
顧柏簡直哭笑不得,又忍不住親親他:“乖,那是夢。”
“……嗯。”
顧柏抱著媳婦就不想放手了,便也上床:“還好你沒變。”
祈樂詫異:“什麼意思?”
顧柏捏起一點被子給他看,隻見上麵寫著四個大字:神愛醫院。
“……”祈樂說,“我不是告訴他們別把我送這裏來嗎?!”
顧柏無奈:“警察說你昏迷前一直念叨神愛醫院,就把你送來了。”
祈樂:“……”
顧柏抱著他躺了一會兒,起身買飯,祈樂被撞得輕微腦震蕩,吃的並不多,飯後乖乖的窩在顧柏懷裏:“三哥呢?”
“抓起來了。”
“嗯,那個片警救了我,出院後要去謝謝他。”
“聽你的。”
二人聊了一會兒,忽然見病房的門開了,陸炎彬拎著一袋子薯片拉著易航進來,見到他們的姿勢不禁挑眉。顧柏沒覺得不自在,淡定的起身靠在床頭,摟著媳婦:“解決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