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孝文沒有去追老者,而是化作一道殘影,撲向了劉眉雪被擊飛的方向。
劉眉雪倒在一棵大樹之下,領下一大片衣服被染成了紅色,楚孝文輕輕地將她抱在懷裏,臉上沒有了剛才的瘋狂,盡是一片痛苦和恐懼,輕聲喚道:“眉雪,你聽到嗎?眉雪。”
劉眉雪的膚色還是那麼的白淨如雪,隻是那幾點嫣紅,和閉合著的雙眼卻讓楚孝文心裏一陣陣的刺痛。
“你睜開眼睛,好嗎?”
楚孝文輕輕地叫喚著,好像在哄一個熟睡的孩子。
隻是依然沒有回應,在他懷裏的人兒是那樣的輕,就好像什麼重量都沒有,就好像連生命的重量都沒有。
楚孝文腦子裏一陣昏沉沉的,周圍的樹影在他們兩個身上擺動,他好像回到了那條山路,重新感受到了當冬教習和黎叔將父親已經冰冷的身體帶回來時,那種刺骨的心痛。
“冬教習!對,教習們能救你。”
楚孝文突然就想捉住一根求生稻草一樣,溫柔地將劉眉雪抱起,唯恐動作稍微大了點就會將她吵醒。
楚孝文向前一踏,人便出現在了一丈之外。
白習和蘇長歌退出樹林,楚立幾人已經恢複了些體力,能站起來了,看見麵無人色的兩人不由問道:“人呢,捉到了嗎?”
白習兩人連跟老者正麵交手都不敢,此時被問起便支支吾吾地,最後隻是憋出了一句:“楚孝文正在跟他動手。”
小季聞言忿忿地道:“這個楚孝文雖然不做烏龜了,但是為人卻霸道,這點事情都想獨自居功。”
楚行仙點頭道:“對,你們不用怕他,不能讓他一個人把風頭都搶走了。”
蘇長歌兩人相視一眼,他們都不敢說楚孝文陷入絕境,劉眉雪被打得吐血的事情,雖然對於楚家子弟十分敬畏,但是剛才那個老者太可怕了,就像一個從地獄走出來的殺神,跟楚家子弟的威嚴比起來,當然是小命更加重要。
樹叢突然分開,一道人影像鬼魅一樣跳了出來。
白習和蘇長歌就像女子一樣尖叫一聲,以為出來的是那個老者,隻是定睛一看,卻是楚孝文抱著人事不知的劉眉雪飛掠而出。
幾人立刻閉嘴,小季悄悄地走到楚立身後,秀眉輕蹙,一副元氣未複的嬌弱模樣。
楚立幾人都奇怪兩個人怎麼突然學女孩子一樣尖叫了,不過白習兩人卻沒有理會楚立幾人奇怪的目光,而是向楚孝文身後看去,確定後麵沒有看見那個老者的身影後才鬆了口氣。
但是當他們看清楚孝文兩人的情況時都不由愣住了,楚孝文的背後血肉模糊,而劉眉雪緊閉著雙目被他抱在懷裏,嘴唇頸脖和衣領都是血紅一片,而且最讓他們意外的是楚孝文的臉,他的臉上掛著兩行淚珠。
楚行仙呆了呆後,卻更加關心那個人販子的頭目,馬上問道:“人呢?”
楚孝文沒有回答他,還帶著眼淚的目光非常冰冷,掃過白習兩人時,讓兩人感覺到了跟老者身上一樣的殺氣,不由手腳凍住,臉色慘白地低下了頭。
他們知道楚孝文非常憤怒,因為自己兩人連跟老者交手的勇氣都沒有,在楚孝文和劉眉雪陷入絕境的時候,他們兩個選擇像個懦夫一樣逃跑了,愧疚和憤恨充斥心間,哪裏還有麵目與楚孝文對視。
楚孝文的眼神很冷,他不單隻為白習兩人懦夫一樣的行為感到憤怒,更加讓他怒火難熄的是,楚行仙幾人第一時間問的竟然是那個老者如何了,在見到劉眉雪昏迷不醒之後,在見到她身上的血跡之後,問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那個人販子,而不是劉眉雪的傷勢。
楚孝文的心第一次感到這麼寒冷,他沒有再理會其他人,抱著劉眉雪徑直就往回路走。
楚立這時連忙走到兩人身邊,關心地問道:“眉雪師妹怎麼了?還有你的傷,你沒事吧?”
楚孝文看著他的眼睛,看著他那份真摯的關心,心裏無來由地一暖,緩聲道:“我帶她回山莊,教習們能救她。”
這時楚行仙幾人也把目光看向了楚孝文懷中的劉眉雪,楚行仙不由氣憤道:“好你個楚孝文,師妹怎麼會受了這麼重的傷,一定都是你害的。”
楚孝文額頭上青筋暴露,突然捉緊了衣袖中紅顏的刀柄。
“你為什麼哭了?”
就在這個時候,楚孝文的懷中傳來一聲嚶嚀,楚孝文低頭一看,隻見劉眉雪有些無力地睜著眼睛看著自己,不禁驚喜道:“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