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撕破了多處,但是,他們卻再也沒有膽子衝上樓來重新較量一番了。
擎天劍鮑能咬緊牙關,一步一拐的走到長離一梟前,怒目瞪視著這位灑脫而秀逸的中年書生,狠毒的道:“朋友,你有種,今天鮑某等人算是瞎了眼,沒有看出真人,栽得不冤,栽得應該,朋友,你留下個萬兒來,鮑某日後也好報答於你………”
長離一梟雙手背負於後,兩眼望著屋頂鑲花的板梁,撇撇嘴道:“小輩,你稱本島主為朋友,隻怕你要自恨晚生了三十年,本島主的名姓,你還是不問的好,否則,你一定沒有膽子來「報答」於本島主呢!”
擎天劍鮑能羞愧得額際青筋暴起,雙目血紅,他兩手握拳,自齒縫中一字一字的迸出:“老匹夫”土可殺不可辱,無論你是何人,鮑某也要索還今日之賜!“
長離一梟陰沉的道:“當真?。”
鮑能用力點頭,仇怨狠毒畢露無遺。
長離一梟環目四顧,低吟道:“東海尊長離。”
一語出口,彷佛是一聲巨雷擊在擎天劍頭上,他全身猛然一震,麵孔已經變得扭曲而慘白,身軀抖嗦著靠在欄幹之上,半響不能出聲。
長離一梟毫不動容,宛如未見,是的,在他威震武林以來,聽到他的名字而神色驟變,聳然動容的場合,他見得太多太多了,太微不足道了,又何況是眼前這位並不算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呢?
絕斧容陸海在傍一曬,道:“現在,朋友,你可以回去召集人手,籌劃如何報仇了。”
這時──樓梯下麵的太虛劍士胡坤已含混不清的啞著嗓子叫道:“師兄,咱們回去,這口氣怎麼說也咽不下,回去請三師叔他老人家作主!”
提到了三師叔,擎天劍鮑能眼中一亮,他偷偷地睨了長離一梟一眼,態度已恢複了許多,他彷佛考慮了一下,又勉強壯著膽子道:“好,你等著!”
長離一梟輕輕悄悄的起了一絲卑夷與不屑的微笑,這絲笑意雖僅淡然一抹,卻有著極度強烈的深入力量,他靜靜的道:“這數天來,本島主的心情較為平靜,彷佛也看開了一點,否則,你們這幾顆狗頭,隻怕已留不到現在了。嗯,與爾等江湖走卒,武林末流動手,實是本島主之辱,回去把你們那位廢料師叔叫來吧,本島主正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擎天劍鮑能的紫臉膛又再度漲成褚肝色,他憤怒,卻又掩不住內心濃重的畏懼,嘴唇嗡合了一下,掉頭下樓而去,當然,踉蹌而狼狽。
絕斧容陸海望著這些鍛羽而歸的角色,低沉的道:“島主,這幾個小子武功並不算弱,隻是他們卻碰上了島主,所以一個照麵全成了滾瓜葫蘆,本旗主曾仔細觀察,若在一個較為寬闊的地方,最少那鮑能可以招架島主三招以上。”
長離一梟淡淡的笑道:“你看得對,不遇,換一個地方:那鮑能或者可以招架老夫三招,隻是也要看老夫用的是那三招對付他了。”
說到這裏,他對那拉弦的老人微微頷首道:“這位仁兄受驚了。”
老者慌忙拉著那青衣少女還禮,邊惶恐的道:“英雄萬莫如此稱呼,老朽實在承當不起,不知英雄將老朽召回,有何吩咐,適才更蒙英雄仗義援手,在老朽今日窮途潦倒之下,猶信人間仍有溫暖………”
老人的語聲顫唞得更厲害了,白發如霜,襯著他麵孔上受過無數歲月摧殘後遺留的皺紋,更顯得多少淒傖。
長離一梟行年七旬,世上的滄桑他見得太多,也經得大多,很多在別人認為值得動情的事,在他卻隻是包含在一笑之中,這時,他輕輕一扶老人沉穩的道:“兄台與老夫雖然不識,但老夫卻有一位小老弟欲向兄台打探一件舊日往事,剛才的一切,不值兄台如此感懷的。”
說到這裏,他微微一欠身,自己領先行向屏風之傍。
江青仍坐在原處未動,細如白玉的俊逸麵龐上有著一抹紅暈,雖然,這抹紅暈並沒有掩住他的樵悴神態。
長離一梟過來後,向江青奇異的一笑,緩緩坐下,江青那清澈中帶有愁意的目光,卻一直凝注著站在桌前有些迷惑與惶恐的老人及那位少女。
老人有些手足無措的盡是苦笑著,青衣少女卻羞澀不安的深垂著頭,一時之間,空氣中彌漫著一層不調和的沉默。
長離一梟低沉的道:“小兄弟,不請人家坐麼?”
江青沒有說話,忽然,他與那青衣少女悄然抬起的雙眸接觸了,那雙美麗的眼睛中,有著極度的溫柔與迷惑,還有一股令人不能移注的憐憫的意韻,這股意韻,似曾相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