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大街上早已一片混亂,哭喊慘叫之聲此起彼落,路上行人拚命往四周奔逃,真是一幅活生生的難亂圖。

太虛劍士胡坤這時又急又驚,他慌忙回頭向來路張望,一麵急促的道:“糟透了,師父老人家還未到來,這邊已動上了手,這卻如何是好?”

九節銀鞭魏一峰此時也有些心寒的退了一步,張口結舌的道:“胡二哥,點子太紮手,葉老大與他手下已經栽了……”

就在這刹那之間,又有十多人被劈翻在地,其中更包括了被斬去一條手臂的葉老三葉金河在內!

於是,那一幹烏合之眾的市井無賴再也抵擋不住,一陣怪叫,紛紛奪路而逃,急急如喪家之犬,景象好不淒慘。

絕斧客陸海全身上下,甚至連一滴血汙也沒有,他以左腳腳尖為軸,連連呼嚕嚕轉回九尺,一個大仰身,寒光如雪的銀練短斧,有如長空的流星般,曳著一溜尾芒,自胸`前斜斜飛出,直取尚站在一迸發怔的太虛劍士胡坤!

胡坤猛覺敵人短斧飛向自己而來,不由心頭一陣狂跳,身形卻在瞬息之間往外滑去,雙臂往外如烏翅般一張,又迅速圈回,就在他手臂圈回之際,一道虹光已欺然射出,在空中抖起三朵劍花,巧妙的點向飛來短斧側麵!

絕斧客彷佛怔了一下,他料不到對麵這空有其表的太虛劍士,卻真有兩套,出手之間,不但招式精妙詭異,而且一看即知為一方大劍家的起手式!

他口中微“噫”了一聲,手腕微挫,藉著十指之力往銀練上一抖一按,短斧已霍然向下偏斜,急如天瀑長瀉,直劈敵人小肮!

太虛劍士胡坤大吼一聲,身形環轉間,連連自六個方位剌出六劍,劍劍連衡一氣,宛如一條精瑩的玉帶從六個不同的方向往內圈回,確是奇妙無比。

絕斧客猛然大轉身,豁而笑道:“好小子,看不出你還有兩下子!”

笑語聲中,他那魁梧的身軀有如海浪中的巨鯊,捷如電閃般往返遊騰,兩臂交相揮舞,須臾之間,已狂風暴雨似的飛劈出三十六斧!

於是──太虛劍士已在刹那間手忙腳亂了,他傾出全身之力擋了七斧,卻再也支撐不住,狂喊一聲,滾地葫蘆般往外翻出,手中劍卻在翻身之際拋向敵人而去!

絕斧客長笑如嘯,銀練短斧在空中一抖,已鏗鏘一聲,將飛來長劍磕落在地,短斧在作了一道美妙的半弧後,像煞惡魔的追魂索,筆直地卷向太虛劍士猶在拚命向外翻滾的身軀。

此刻──九節銀鞭魏一峰已不能再呆在一傍袖手旁觀了,他咬緊牙關,一橫心,大吼一聲,亮銀長鞭“嘩啦啦”一陣暴響,猛然擊向絕斧客天靈,兩腳又同時飛起,急垃蹴人脅下,一招兩式,十分不弱!

絕斧客環眼猛瞪,厲叱一聲,匝發的金環隨著他身形的暴轉閃起一溜金芒,飛起的短斧猝而縮回,宛如一條銀色的飛蛇在空中翔回,急卷之下,已用連結在短斧尾部的細長銀練將劈來的敵人長鞭纏住,短斧同時飛向自己腹前,猛斬對方踢來的雙腳,出手之狠,無以複加,斧技之精,堪稱絕矣!

九節銀鞭魏一峰驟覺手中一緊,自己的兵器已吃敵人銀練紋住纏在對方這股大力之下,連帶他的身軀也往前衝去,踢出的兩腳尚未及收回,而那柄鋒利無比,見而喪膽的短斧,已眼睜睜的看著它斬向腳脛!

鎊人的出手都是異常迅捷的,幾乎全是刹那間的事情,待不到再有思維的餘地,已經有了結果,當七節銀鞭魏一峰眼見不好,一聲驚喊尚未及出口,“卡嚓”一聲,他的兩隻腳已經齊脛骨以下被斬為二截,當短斧的寒芒再閃時,魏一群的頭頂已突目咧嘴的斜飛而出!

這時,太虛劍士始才自地上爬起,目光倉惶回視之下,不由嚇得魂飛魄散,全身冰冷,連滾帶翻的就往側傍竄逃,絕斧客冷厲的大笑道:“好一個大劍客,便如此狗熊般逃之夭夭了麼?真是太不中用了!”

隨著他的厲笑,甚至更為快速,那柄閃泛著森森寒芒的銀練短斧已帶著尖銳風聲劃空而來,令人生栗的鋒利斧刃,正對準著太虛劍士的頭項!

一傍太虛劍士帶來的二十來名大漠,這時早已溜得差不多了,僅剩下的三四個,也全是縮著頸子抖做一堆,麵孔灰白如死,早已嚇呆了。

於是,太虛劍士胡坤自份必死的悲叫一聲,頹然伏地不動──悠悠地,在這千鈞一發中,長離一梟淡漠的語聲適時響起:“陸旗主,饒他一死。”

絕斧客陸海聞聲之下,短斧已幾乎沾到太虛劍士的肌膚,他驀然吐氣開聲,身形猛烈的往側傍躍出,雙臂同時往後一收一帶,銀練短斧已猝而圈回,在空中橫閃兩次,準確無比的落到絕斧客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