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仍是那麼黝黯,大風穀還是大風穀,但是,一切爭鬥都已停止,一切殺戈亦歸向虛無……
地上,躺著天連劍遲若雲倦曲的身軀,他那柄珍貴而形式奇古的寶劍則已彎成一條馬蹄鐵似的廢物,與他本人一般淒涼的棄置在雪地上,離他身邊五尺之遠,橫臥著地連劍夢真;夢真那把紫玉柄的罕見寶劍深深插入雪地之內,僅剩劍柄猶留在地麵上,二人滿身浴血,但是,若你仔細觀察,便可察覺他們胸`前尚在微弱的起伏,鼻口之間,嗬出絲絲霧氣。
人連劍邵竹溪已因驚駭過度而怔在當地,他雙眼發直的注視著目前這一付血淋淋的,令他永世難以忘懷的慘狀,沒有任何言語動作,手中長劍無力的垂向地麵,握劍之手更在簌簌而顫。
半晌,沈寂如死。
長離一梟驚異逾恒的歎息一聲,喃喃道:“好厲害,好厲害,真是曠世絕技……”
絕斧客凝注著自己手中的短斧,撫弄著短斧上的銀練,沈默著一言不發,神態中,卻流露了多少難以形容的悵然……
長離一梟走上兩步,慈祥的道:“小兄弟……”
江青平靜的側首過來,好似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件一般微微一笑,悠閑的將全龍奪藏於火雲衣披風之內內,輕聲道:“前輩有何吩咐?”
長離一梟頓了一頓,嘴角又漾溢出一絲深沈的,古怪的微曬,他溫和的道:“小兄弟,適才你使的是什麼武功?”
江青眼廉半闔,悠悠道:“前輩,那是在下義父親自演練三年始成的「大尊奪法」。”
“大尊奪法?大尊奪法?……”
長離一梟低低的重覆念著,麵孔上有一股頹然的神色、這股神色是如此說不出,道不出,卻直覺地令人有一種特異的感受。
江青迷惑的道:“前輩是否有所感觸?”
長離一梟長歎道:“不錯,老夫雖然年逾七旬,比不上厲老前輩的蓋世武學,但老夫自認,如天假以年,二十載後,或可在武功之上再有進境,也即是說,仍有希望練成厲老前輩那般深奧博浩的技藝,但如今一看,老夫確實比不上厲老前輩,這已不是時間與意誌的問題,其中更包含有智慧與稟賦的因素,厲老前輩先天的條件較老夫優厚得多。唉,老夫實是望塵莫及,望塵莫及……”
江青垂首沈↓
自那不含善意的眼中,已表露了充分而明顯的仇恨與毒怨,長離一梟與絕斧客二人俱不由勃然大怒,江青卻微微一笑,儒雅的道:“在江湖上闖蕩,尤其是稱得上名號,數得上英雄的人物,自來與人交手過招的機會便極多。誰也不能說長勝不敗,永不失手,而既然成為一個武林名十,便應該有那容人容事之量,犯不著如此怒火盈目,邵老前輩認為是麼?”
人連劍邵竹溪已極快的檢視了自己兩位拜兒的傷勢,不由暗暗籲了一口氣,他知道二人是被一種極為強烈深厚的罡氣所震傷,膚體上雖然血斑斑,卻僅是些浮傷,並不十分嚴重,隻是,地連劍夢真的右手腕卻已脫臼,目前,他們隻是暫時閉氣暈過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