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江青。
紅麵韋陀戰千羽紅光滿麵,他高興極了,兩甲子以來一直雄霸天下武林,稱為武聖的邪神,竟會在他家中住留飲宴,這是何等光彩之事?又是何等榮耀之事?日後的歲月中,足夠他回味的了。
長離一梟更是欣喜無比,他緣慳一麵的心中偶像終於見著了,他慕懷已久的崇敬之人到底賞識了他,這是何等興奮之事,六十年前的武林第一人與六十年後的武林第一人齊集一堂,相對歡飲,這一桌上,該是多麼威風赫赫,豪氣蓋世啊,又是多麼難得可貴啊!
大旋風白孤與祝頤坐在一起,他時而偷偷注視著邪神,心目中暗裏仰慕,昨夜他回來極晚。
知道了這個喜訊、高興得澈夜無眠,也陪著邪神談了一宵。
絕斧客陸海顯得有些拘束的坐在長離一梟下首,飛閃二雷仍然護立於傍,他們三人今早才返,也是辦理幾件私事去了,卻不料在一夜之間,空中的巨星已然降在戰府中了。
大廳的門廉後,天星麻姑錢素正在窺探,她好奇的瞧著邪神,邊回頭向依在錦榻上的裴敏道:“裴姑娘,厲老前輩可威風哪,一看人家那模樣,就知道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嘖嘖,那雙眼睛亮得使人頭都發昏……”
裴敏咬著手帕兒,輕輕的道:“我真想看看,可是,這又不太穩重”我怕祝哥哥罵…“天星麻姑錢素一皺鼻子,臉上的麻坑一跳,道:”這有什麼不穩重嘛,要看就看,怕什麼?祝公子敢罵你,他生了幾個腦袋?惹翻了,咱們兩人合力接他一頓!“
裴敏“噗哧”一笑,道:“我不敢,錢姑娘,以後那位先生娶了你,可得當心天天挨揍了……”
錢素舐舐嘴唇,道:“我才不想出嫁呢,憑我這塊料,好的人家看不上,壞的麼?姑娘我還不肯,噯,看樣子,可難羅………”
裴敏忍住笑道:“錢蛄娘,你……你想不想?”
錢素忸怩地道:“在你麵前,我也甭客氣,想,但是,光想有什麼法子?我一個姑娘家,總不能去找男人啊……”
裴敏若有所思的道:“這也是,不過……錢姑娘,你也得自己估量著,別老是磨蹬日子,女孩子大了,總是早些…………的好。”
錢素大剌剌的道:“不急,不急,姑娘我是薑太公釣魚──願者上勾,且看那個臭男人來自投羅網吧!”
這時──祝頤忽然掀開門廉進來,一見二人,先向錢素施了一禮,道:“錢姑娘,看見厲老前輩了麼?夠風範吧?”
錢素笑道:“這是當然,還用說麼?”
裴敏斜睨了祝頤一眼,道:“頤哥,厲老前輩來可有新鮮事?”
祝頤帶點神秘意味的道:“有,大約是與四弟有關,厲老前輩彷佛昨夜就有話要說,卻一直忍著沒有講,我看哪,待會就要說了,你們現在出去不太方便,就待在這兒,聽聽看是什麼消息,厲老前輩這次未得很突然,而且,他老人家久住白龍江畔,又如何會一下便尋到這裏,其中必有原因,你們等著聽………”
裴敏溫柔的道:“頤哥,少喝點酒……”
祝頤一笑道:“遵令,娘子啊!”
裴敏的粉臉兒霎時一片飛紅,天星麻姑錢素笑得前仰後合,祝頤則一溜煙似的來到大廳之上。
此刻,邪神正大口喝乾了杯內之酒,隨著他放下酒杯的動作,麵孔上的表情也逐漸轉為嚴肅。
江青恭敬的道:“爹,有事麼?”
邪神沉穆的頷首,於是,席上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談話,放下杯箸,每一雙眼晴都納罕地瞧向邪神。
邪神閉閉眼睛,低沉的道:“有個女孩子叫夏蕙,青兒,你知道麼?”
此言一出,江青全身起了一陣不可抑止的抖索,他怔了好久,癡了好久,才緩緩點頭,全桌上更是鴉雀無聲,但是,每一雙目光,都透著無限焦急,盼切的注視著邪神,自然,連門廉後的兩雙眸子在內。
慢條斯理的,邪神又喝了口酒,嚴肅的道:“青兒,這是個好孩子,你卻為何移情別戀,虧待於她?”
江青努力平靜了一下自己激蕩不安的心緒,顫聲道:“爹,她,你老人家可曾見著?”
邪神點點頭,道:“不僅見著,而且,為父已攜她同來。”
桌上突然暴發出一片欣慰的歡呼聲,江青更全身顫唞,感恩的雙手蒙麵,喃喃自語:“天可憐見,天可憐見……”
邪神哼了一聲,道:“為父自來鐵石心腸,但是,唉,這女孩子千辛萬苦的尋到白龍江畔,那狼狽淒慘之狀,使得為父也幾乎為之淚下,可憐她一個弱質少女,身上分文皆無,千裏迢迢,吃盡艱苦,前往甘肅尋探為父,為的卻是你這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