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隻覺一支小箭插中了自己心髒,又疼又癢,當下恨不得把徒弟整個揉進懷裏,狠狠地親吻。一忍再忍,最後還是沒忍住的黃師父微微抬頭,在徒弟下巴輕輕咬了一口。
可惜,他家小徒弟明顯累壞了,雖然睫毛扇動了幾下,但還是沒能醒過來。黃藥師哪能不知,是因為自己在身邊,他的小徒弟才能睡得這麼沉。本就柔軟的心裏更是軟得一塌糊塗,輕輕起身,將徒弟攬進懷裏躺下。
曲靈風因為經脈的問題,內力運轉時間很短,昨夜為師父推拿費了些內力,半夜裏自然是沒有用內力護體的。可在野外即使是初夏的天氣,夜晚也是很涼的,一摸到他微涼的手,黃藥師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說到底,此次江湖紛爭牽扯到他們師徒二人,黃藥師根本不知是何人所為,上一世根本沒有這樣的事。這一世他已經遇到太多不同,可是天下格局,江湖朝堂之大勢,皆與上一世一般無二。所有的異樣都隻圍繞著自己和靈風,看來天理循環,終有大道,一切都脫不出天理束縛。
既然如此,明明應該安心,黃藥師卻隱隱覺得,這次天羅門事件背後,可能會牽扯出一個巨大的陰謀。一個,他可能根本想不到,也避不開的陰謀。
黃藥師看著懷裏睡得一臉安然的徒弟,緊鎖的眉頭又重新舒展開來。
罷了,左不過是有何風險,自己都替靈風扛著便是,又有何懼。
這一次黃藥師不詳的預感,在第二日成真。
王重陽在廝殺中突然吐血倒地時,所有人都沒能反應過來。王重陽畢竟前些日子在華山力敵其他四絕,更是以一陽指破了歐陽鋒的蛤蟆功,天下武學第一人,他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這樣一個人,在和無名小卒對戰時敗了?這不是在說笑嗎?
合力殺退這批藍衣人,懂醫術的黃藥師當仁不讓地為已經昏迷的王重陽把脈。
“如何,老道士這是怎麼一回事?”洪七公此刻一臉嚴肅,哪裏看得到一絲貪吃模樣。畢竟若是他們幾人中最強的王重陽都中招了,那他們可能會全軍覆沒。
“……恕我直言,重陽兄這脈象……乃是油盡燈枯之勢。”黃藥師眉頭緊鎖,對自己診斷的結果第一次懷疑起來。怎麼可能,什麼時候,難不成有人下毒?
“什麼?!”歐陽鋒一拍腿,“前些日子這老道還把我打得麵子裏子都不剩,怎麼可能!”
黃藥師冷冷一眼撇過去。
“看來歐陽兄是質疑我的醫術了,可還記得誰給歐陽兄解的毒?”
“呃……”歐陽鋒一噎,他不就是口頭說說,可惡的黃藥師怎麼逮誰亂咬誰。
曲靈風這時早已從包袱裏掏出九華玉露丸,給昏迷的王重陽灌了進去。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黃藥師滿意地看他一眼,徒弟果然懂自己心意,和自己默契十足啊。
歐陽鋒在一旁兀自憂心忡忡,有心把兒子送回西域,又自知脫不開身。
小歐陽克特別懂事地把水袋遞給曲靈風,然後噔噔噔跑回叔父旁邊坐下,一張小臉上一派無辜。
黃藥師瞥一眼貌似純良的小男孩,微微眯起眼冷哼一聲。
一員大將昏迷,剩餘幾人肯定不可能這就回去,於是洪七公扛起王重陽,幾人加快趕路,直直趕向最近的城鎮,這一路上也未再遇到阻攔。
深夜。
曲靈風輕輕推開房門,閃身進屋。
像是知道他會來一般,黃藥師此刻正斜倚在榻上,見他開門進來,向著他揮了揮手,示意他上前。
曲靈風上前幾步,除了靴子上榻,把自己塞進了師父溫暖的懷裏。他知道師父心裏煩悶,畢竟追查之事撲朔迷離,又毫無進展。
黃藥師展臂把他抱緊,心裏煩悶稍減,輕輕用臉頰去磨他的臉。這般繾綣的動作,他做來卻未有半分不適。
曲靈風終究有些臉紅,輕輕推了推他,沒推開,也就放任了。
心中有了對方,肌膚的碰觸便會覺得十分熨帖,換一人做哪怕是對方容貌再完美,都會覺得狎昵,可是和那一個人,肌膚相觸的溫度,就能透進心裏麵去。
二人這般膩了半晌,才以曲靈風臉紅紅地湊上去親了一口黃藥師結束。
嘿嘿,他的徒弟主動親他了。
這次黃藥師心情是徹底好了,索性大手一伸,摟著自家小徒弟美美地睡上一覺去也。
————————————————————
曲靈風風風火火推開房間門,然後瞪大了眼睛,驚呆在原地。
房裏的少年直起身來,對他若無其事地勾起個笑來,那和他叔父極為相似的眉眼舒展,依稀能看出長大後的風流俊朗。
“哥哥,聲音小一些哦。吵醒叔父就不好了。”
小小少年跨下床,一點都沒有剛才還趴在自己叔父身上親吻的樣子,言笑晏晏地迎上前,小心掩好門。
“額……你剛剛?”
曲靈風看他這麼平常模樣,頗有些愧疚自己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