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一問還真問出條線索來。fqXSW.coｍ要不怎麼說，刑警的成功往往就在偶然之間呢。那褲子一陣陣散著騷氣的小保安，哆哆嗦嗦地告訴刑警張，他看到那混蛋端槍的左手是六指。
刑警張激靈一下，眼睛都瞪大了："你看準了？這事可別馬馬虎虎。"小保安雞琢米似的點頭："沒錯，沒錯，錯了我負責。"張哼一聲："你負責？你負得了這個責嗎？"他是老刑警了，根據他的經驗，這種況大都屬於錯覺，屬於人在高度緊張的況下自己對自己的一種心理暗示。他盯住那保安，不說話，隻盯著。那保安便有點慌，慌過之後又硬撐起來，說絕對沒錯。我自己也奇怪，咋看那麼準，可是我就是看準了。"刑警張心想："完了，你小子一句則話，我們可要滿世界去找六指了。"
六
省公安廳派了刑偵專家來。聽說，北京公安部也要派人來指導工作。這案子一下子成了全國矚目的大案子，成了新聞媒體的頭條消息和老百姓談之色變的話題。FQxSw.com這種話題一旦經過人們的口頭加工，就會變成玄而又玄的神話，聽得刑警們哭笑不得。有人說這作案的混蛋肯定是特種兵出身，槍法好得不得了，抬手就是要害，指鼻子不傷眼睛；也有人說這家夥是玩特技駕駛的，車開得就跟電影上演的似的，警察根本追不上。在刑警隊內部，人們對這個罪犯的分析定位要客觀的多。這是個男人，壯年，肯定有犯罪前科，不然不會那麼心狠手辣；生活肯定不那麼如意，對金錢有瘋狂的追求；會駕車，會用槍，當過兵的說法有可能是真的。在為省廳刑偵專家接風的酒席上，老局長把這個分析講："一遍，可是專家卻隻是推了推眼鏡，完全不置可否。老局長見狀，隻好讓酒，專家忙弓起身子局長，您忘了？我不喝酒。"
老局長見不得這種不溫不火的樣子，心裏一個勁躁。專家其實當年是他的部下，後來考上了公安大學的刑偵專業研究生，畢業就留在省廳了，這些年他連續參與了幾起大案子的偵破，就有了名聲，成了專家。專家其實不想來，當年的專家不能算個好刑警，太文縐縐了，太愛讀書了，於是常挨老局長的罵。在老局長麵前，專家是常常緊張得說不出話的。可老局長完全錯誤地理解了他今天的無聲，認為專家在擺譜，在拿大，兩個人就話不投機了。這頓飯吃得沒滋沒味，老局長一出門就罵了娘。人有時就是這樣，彼此的理解其實是驢唇不對馬嘴的，其實完全屬於個人的揣摩，是一種悲哀的錯位。老局長氣哼哼地連夜召丌會議，布置下一步工作，他提出："一、全麵加強金融網點和運鈔車的安全防範措施，絕不給犯罪分子再留下可趁之機；二、全市清查勞改釋放和解除勞教人員的現狀，從中現可疑人；三、通過媒體向全市人民公布案，充分動群眾提供線索；四、大案分隊全體投人此案偵破，一般小案子可以先放一放；五、技術分隊要認真對待每一件現場提取的物證，反複檢驗，從中現問題分析問題；六、要特別注意一個左手可能是六指的人：最後，老頭兒拍著桌子說《國際歌》唱了，不靠神仙皇帝，全靠我們自己。誰的案子誰扛著，咱們自己不努力，案子讓人家破了，你臉上有光嗎？"話裏話外的意思是，啥屁專家，指不上！咱們得自己拿下這案子。刑警們本就是一群極好麵子的家夥，老頭兒的話正中下懷，正對脾氣，於是紛紛地叫好，摩拳擦掌地表達了不破案子誓不罷休的決心，會議就開得很有氣氛。
會散了，老局長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一個分局主管刑偵的副分局長就跟進來了。這個人先是問候了老局長的身體和起居況，又讚揚了老局長的工作部署，然後又談了自己回去之後落實部署的工作思路，最後，很委婉地提醒老頭兒不要讓省廳專家太難堪了，要留有餘地。
這個人就是張仁。
張仁是老局長很摸不透的一個人。他不是刑警出身的幹部，過去曾是警校的教員，再後來做過研究室幹部，管過戶籍。但他當了領導管了刑偵之後也能破案子，也有個刑警的模樣，但不知為什麼就是老有一股讓人親近不起來的勁頭。也許他過於清秀了，不像刑警；也許他辦事太慎重，太多慮，有點婆婆媽媽。總之，他本不是老局長喜歡的那個類型。但是，他也有他的長處，他比較會理解領導意圖。他會把這意圖很好地詮釋，很好地揮，還會把揮的過程加以很好的總結。他會讓領導者覺得很柄思，覺得自己的意圖是無比的正確，甚至會從他的總結裏體會出自己的意圖中本沒有的什麼東西。因此，老局長也並不覺得這個人有什麼不好，甚至當有人提出張仁可以做分局長後備人選時，他也未置可否。此時此刻，聽了張仁的話，他愣了一會兒，問："你這話怎麼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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