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管怎麼說,先除掉爾朱容這個奸賊吧!"拓跋燾此時腦中隻想著殺賊,而至於鄭王爺話中的其他意思,他根本就沒去多加考慮。
第三卷 血和泥 第三章 思夢館
拓跋鮮卑曆732年,西魏永嘉三年四月十五,鄭王拓跋猗盧上奏,調中山王拓跋英,任城王拓跋澄還朝。
鄭王府中。
拓跋燾在向鄭王爺出示了爾朱榮的賣國證據之後,在王爺那裏也算是得到了一個比較比較滿意的答複。商量完了主要的一些事情,由於王爺還要招待那些所謂的“清談名士”,拓跋燾就也不便打擾,在推辭了王爺邀請他一同赴宴的好意之後,就起身告辭。
穿過幾個院落,拓跋燾來到了他和高洋進來時的門廳。一進門,高洋便迎了了上來,顯是已經等候了多時。
"大人。"高洋起身施禮道。
拓跋燾點頭示意,向他作了一個回去的手勢,後者點頭答應,連忙起身和眾門子告辭。臨到走時,拓跋燾從懷中取出些散碎銀兩,一並與了眾下人們,那些門子自是喜笑顏開,一直將拓跋燾兩人送出偏門。
"嚇,大人,我算是開了眼界了,一個偏門,也有這麼多的門人仆廝,王爺的排場還真是大呢。"高洋跟著拓跋燾,發出了一聲感歎。
高洋為人很是聰明,雖然身為羯族人士,但是卻處處透著機敏,絲毫不遜於鮮卑人和漢人。他知道拓跋燾進王府乃是有要事相商,所以見了拓跋燾之後卻並不詢問這件事情,隻撿些無關緊要的話來講。
用高洋的話來講,就是:我是做斥候出身,斥候的原則,就是隻說最有用的,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講的不講。
拓跋燾和高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就在他們即將步出"朝服巷"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躍入了他們的視線。
"哎喲,是拓跋兄弟啊,你的傷好了嗎?最近難得在外邊看到你呢。"一張寬臉迎麵言道。
"管平潮?你這奸商今天也到朝服巷裏,看不出來,王爺的生意你都做上了。說說看,你來找哪個王爺,鄭王還是簡王?"拓跋燾應道。對麵的來者,正是西魏帝都的巨商之一,思夢館的老板,管平潮。
此人雖然逐利,但是為人還是有些正義感的,這一點,從他平素對隨瀲灩的照顧和努力彈壓下去隨瀲灩和拓跋燾的風聞就可出。可以說,如果沒有他的照顧,拓跋燾和隨瀲灩現在的關係,也是很難維係的,尤其是最近,在拓跋燾受傷的這幾天,隨瀲灩常來探望,如若不是經過了管平潮的允諾,想來也是絕計不行的。所以拓跋燾見了他,雖然說不上有什麼歡喜,但是卻也不甚厭惡。
"那是,王爺的生意,便是賠本也要做呢。不瞞你說,此次我來,就是給鄭王府送五石散的。"管平潮說完,側身指了指身後,隻見兩個小廝挑著兩幅食盒,跟在他的後麵。
"哦?鄭王也服散嗎?那你可要伺候小心了,不然哪天王爺‘石發‘不暢,可有你好看的。"拓跋燾調笑道。
"嗬嗬,這個自然,這些可都是我們仙石坊最上等的貨色呢,不過王爺平時很少服散的,今天說是在府中宴請賓客,所以讓我送些過來。"管平潮言道,"對了,你怎麼也在這裏?"
拓跋燾臉色微微一便,腦子裏現編了個謊話,道:"哦,前一陣我不是受傷了嘛,王爺對我關照有加,今天身體好些了,所以過來給王爺給個安,順便致謝嘛,不巧碰倒王爺開清談會,這不,我便出來了。"拓跋燾出言謹慎,想來管平潮不會多想。
"哦?說到照顧,我們瀲灩對你恐怕更好吧,你好了怎麼不到我那裏去致謝?"管平潮笑著說,"唉,男人就是這樣,事業總比女人重要,也不知道我們瀲灩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什麼,我還指望你給人家贖身呢,嘖嘖。"說到後來,他竟然不住地搖起頭來。
拓跋燾聞言不由得老臉一紅,支吾道:"你……別胡說,我和隨姑娘,不過是知音罷了。不是你想得那般齷齪。"不過在說話的同時,拓跋燾心裏也在想,自己確實是要去給隨瀲灩打個招呼的,畢竟這麼些天來,也承蒙她的照料。
"好了好了,你們的事你們自己清楚。不過我可告訴你,你小子以後可別虧了我們瀲灩,你也知道,她在我這裏,可是沒有受過一點委屈那,我可是把她當作侄女一般呢。"管平潮道,"我還要去送五石散呢,先不跟你多說了。還有,在商言商,你要是去找瀲灩,錢可是一分也不能少交啊!"
"知道,你個奸商!"拓跋燾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吧,晚了的話你有你好看的。"
管平潮應了一聲,隨即領著那兩個小廝向巷子裏麵走去。
拓跋燾見他們走遠,也同高洋出了朝服巷。
"高洋,你說這個管平潮,究竟是個什麼樣得人呢?"走在帝都的路上,拓跋燾問高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