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尚不知情,還在一旁慫恿著,“昭言,你說你是不是想嫁給軒兒?你是不是心甘情願想嫁給他?”
林昭言無法對盧氏這樣的嘴臉生氣,隻是悲哀。
為這樣一個愚蠢卻又不自知的女人感到悲哀。
她不答話,隻輕輕地笑,相信劉文軒會明白她的意思。
果然劉文軒是明白的,他垂下眸,掩飾住眼底的巨大的空洞和絕望,輕聲道:“我會好起來的。”
他不知道怎麼才能讓自己好起來,在失去一切後,他找不到堅持下去的理由。
隻是,不想要讓她困擾。
盧氏沒想到林昭言這樣簡單一句話就讓劉文軒好了起來,錯愕過後,心裏又泛起絲絲妒意。
她想,倘若真讓林昭言進了門,不說她那倒黴的身世,恐怕以後軒兒要被她牽著鼻子走,而她這個娘在府中也沒什麼地位了!
林昭言是真的高興,由衷地笑道:“表哥在家好好休養身體,改日我會和若言一同再來看你。”
劉文軒點點頭,在林昭言準備離去的時候突然開口,“昭言!”
他第一次直呼她的閨名,林昭言轉身,有些詫異。
劉文軒深深地望進她的眼,一字一句道:“以前你說過你想養一隻雪犬,可又怕姑母不同意,我始終記著,想著有朝一日你能嫁過來,便替你養了一隻。如今,如今既然你我緣分已盡,那隻雪犬,就交由你帶回家吧!”
林昭言沒想到他竟是要說這個。
雪犬?那好像是有一次她去伯安侯府坐客,看他府上的七姑娘養了一隻,小巧玲瓏得煞是可愛,便跟曼雙提了幾次。
沒想到,她都快忘記的事情他竟然記得這麼清楚,還替她養了一隻。
心裏說不出的複雜滋味,他這般用心讓她如何回報?
盧氏眼睛發酸,她就奇怪軒兒那陣子怎麼會突然要養雪犬這種姑娘家的玩意兒,原來是為了林昭言。
那個時候,他就存了這樣的心思啊!
她好像,真的給了軒兒不小的打擊。
“那隻雪犬本就是我為你養的,如今你我不成了,我留著它也沒用,你就替我接著養,如何?隻是表哥送表妹一隻寵物,並無礙的,”劉文軒見林昭言不說話,以為她避諱顧慮,又一次開口。
林昭言望著他無比真誠的眼眸,其中尚還帶著絲絲懇求,隻能應道:“好。”
劉文軒立刻笑了出來,那笑容清俊美好,如同清風吹過剔透冰雪,轉瞬之間積雪消融,萬物複蘇。
林昭言怔了怔,而後與他對視一笑。
盧氏親自送她出了屋子,叫丫鬟送來了那隻劉文軒精心撫養了兩年的純白色雪犬。
“事已至此,舅母就不說什麼了,既然軒兒主動放棄,你就當沒有發生過這件事。你也放心,這事兒沒人會說出去的。”
“本來就是表少爺一廂情願,咱們姑娘清清白白,說出去也是造謠。”曼雙不滿地嘀咕,盧氏這幅作態,搞得好像還要她們姑娘對她感激涕零似的,真惡心。
林昭言不滿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幸好盧氏並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