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一向不喜歡做這種事兒,因為知道自己不受寵,就算開了話頭恐怕也沒人搭理她,而她最不會自討沒趣。
但今日不同,她必須要確認一件事兒。
林若言自她進屋就撇過臉,沒看過她一眼,此刻聞言,也是一聲不吭,隻當沒她這個人存在。
現在的氣氛有些尷尬,完全沒有先前的和樂融融。
還是劉氏接話,道:“不過就是石榴這丫頭在說她以前遇到的趣事兒。”
“哦。”林昭言點了點頭,心裏卻奇怪的很。
榮媽媽不是說石榴從小就被輾轉發賣,這樣一個人的童年,恐怕隻會有悲慘,哪來的什麼趣事兒?
她要真如表現出來的這般樂觀開朗,就不會有那樣的眼神。
林昭言在心中暗暗思慮。
自從那日她收了她後,就一直讓曼華她們暗中觀察她,可結果都是一樣的,石榴並無任何異樣,更準確點說,她並無任何要謀害算計林若言或是三房的心思。
相反的,她對侯府的一切表現出來的興趣好像並不大,除了問過紫鵑五姑娘喜歡什麼,就再沒打聽過任何事情。
這並不像是個正常丫鬟的表現,才十歲的小丫頭,再精明事故。在一個新環境內,都不可能對一切都泰然自若。
就是曼華剛被調來沁芳閣的時候。也在暗地裏不斷打聽“四姑娘為人到底如何”。
這石榴,要麼就是對建安侯府很熟。要麼就是並沒有將建安侯府當做她的安身之地。
林昭言有種天生的直覺,這段時間的觀察讓她覺得石榴不可能會是侯夫人陸氏或宛姨娘派來的臥底,恐怕,她是自己別有目的。
至於這目的是什麼,她不了解,但目前看來,對林若言對三房似乎造成不了什麼影響。
劉氏見林昭言垂眸沉思,暗歎了一口氣。
她知道林昭言脾氣雖好,卻向來是不善言辭的人。兩姐妹鬧別扭,她或許可以不生氣不計較,卻難得會主動貼上去道歉討好,這丫頭,骨子裏有一種比若言還倔的堅持。
“若兒剛剛恢複,身子還比較虛弱,既來看過了,便先回去吧!”劉氏輕輕開口。
雖然她近段時間對林昭言有所改觀,但畢竟打心眼裏疼愛的還是林若言。自然是什麼都先緊著林若言,不會舍得她受半分委屈。
林昭言當然明白這一點,也不會傻到傷心難過,於是點點頭。旁敲側擊地進入了主題,“既然若言好了,那我便放心了。想必月末的時候也能入宮參選。”
劉氏露出一抹釋懷的笑容,“是啊。多虧了石榴這丫頭開解安慰,否則我還真不知如何是好。”
果然……
林昭言蹙了下眉。
“入宮那天我要石榴陪著我去。有她在,我一定能當選。”林若言冷眼看了林昭言一眼,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石榴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眸。
林昭言微微錯愕,這石榴也太厲害了些,這才幾天就得了傲嬌如林若言的如此信任?再瞥見一旁的紫鵑和青雙,都委屈得很。
正在這時,劉氏的貼身丫鬟紫鶯挑簾進了屋子,手裏捏著一封類似信箋的東西。
劉氏眼睛頓時亮了,“打聽出來了?”
紫鶯幾步走上前,將信箋遞給劉氏,恭敬道:“回夫人的話,都打聽到了。”
劉氏忙接過信箋,迫不及待地拆了開來。
林昭言見她們並沒有避開她,索性也不提要走的事兒,安安靜靜地坐在原位。
劉氏迅速將信瀏覽了一遍,唇角止不住的笑意,“你祖母對你果然上心,連這些個小細節都幫你打聽到了,倘若你將來有了出息,可不能忘了你祖母對你的這份恩德。”
“我明白。”林若言一邊回答,一邊好奇地接過了劉氏手上的信箋。
聽到是與林老太太有關的,林昭言忍不住問道:“母親,是什麼?”
劉氏倒不跟她避諱這些,笑著道:“是你祖母替若言打聽出來的太後娘娘的喜好和日常習慣,隻要若言摸透了太後的脾性,不怕不當選。”
原來如此。
林昭言忍不住要笑,林老太太真不愧是宅鬥高手,就是擅長利用人心。
太後娘娘的喜好和日常習慣這種消息,宮裏有個靜妃在,打聽出來難道是什麼難事麼?其實一開始她就可以將這些透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