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便命人去把她……”男子試探著開口。
“不必。”楚玉姝伸手從她麵前的貢盤中拿過一個方才丟下的饅頭,咬了一口,“饅頭是個好東西。”
“是嗎?”男子不置可否。
男子學著楚玉姝的模樣,靠坐在車輦中,用手掰開一個放在托盤中的饅頭,慢慢吃著。
順帶想起楚玉姝,沿途扔過了不少帶字條的饅頭。
但方才那個不是。
男子探尋的望向楚玉姝,他好奇方才是不是這個小東西善心大發。
“快走吧!”閉目擋過男子的視線,楚玉姝冷冷地衝與自己同輦的羊舌不苦道,“莫要因一個乞兒誤了你的大事。”
“別急。”聽過楚玉姝勸,羊舌不苦轉眸又看過道謝人方向,確認其不過是個尋常乞兒後,才揮手命侍從繼續朝北行,“本殿不過是怕又遇到一個探子……”
……
沿燈一路行,餘慕嫻在臨街的地方尋到了一間館舍。
想著近年都未好好安寢,餘慕嫻匆匆抬腳踏進,卻被當街的小二攔住。
“去去去!快出去!我們這兒可不接待叫花子!”小二凶著臉,擺出一副惡人模樣。
“嗯?”知曉自己隻是被身上的衣裳連累,餘慕嫻輕笑著欲與小二晃出些許銀兩,以證自身能付得起宿錢,卻見館舍內人影晃動。
“等等!你可是來投宿的?”館內人聲似洪鍾,一張口便把小二震住。
“官爺?可是這小子礙著您眼了?”見館中坐了一日的官爺,因一個乞兒到了館舍門口,小二的臉瞬時白了。
匆匆拉下肩頭的抹布擦桌子,再三邀官爺入座……小二戰戰兢兢的模樣,引得館內人哄堂大笑。
“看呐!那就是狗眼看人低的下場!”
好事者高聲將館舍門口的事兒說與館中人聽。
長寧人沒什麼特別喜好,就是愛看熱鬧。
聽著館內的人哄笑,又聞來人是問自己可是要投宿,餘慕嫻眼睛一轉,把來人上下打量了一遭。
待看清來人留著一臉絡腮胡子,著了一身官差的衣裳,餘慕嫻心底瞬時“咯噔”一下。
按常理說,她一剛剛從壘石場放出來的流民,不該再吃什麼官司才是。
“不知官爺尋叫花子做何事?”餘慕嫻順勢打拱,又在打拱時,有意將自己漏在袖外,沾了些許泥的手腕,於官差眼前晃了晃,示意她不過是是個小叫花子。
但官差並沒有留意到餘慕嫻的小動作,他隻是瞪著倆銅鈴大的眼睛,盯了餘慕嫻半晌,一言不發。
遇到官差一言不發,餘慕嫻微微俯身,又道:“小叫花子初來乍到,該是沒做什麼事兒,礙著各位爺?”
“嗯?”聽著眼前的小叫花子把心裏想的全抖落了出來,挪到館舍門口的官差“噗”的一聲笑出來了。
“哎喲!還真讓李神算說著了!”臨近餘慕嫻的官差大笑著與館舍內的弟兄報了成效,引得其餘幾個坐著的官差們匆匆起身,趕到餘慕嫻身前。
幾個官差慢慢把餘慕嫻圍圓了,像看稀奇一般,繞著她轉了轉幾圈。
“身長四尺?”一個官差用手比活給一個官差。
“酉時投店?”另一個官差抬眼,看了看館外的天。
“哎!小叫花子,且把你手中的包袱與爺們兒們瞧瞧。”
為首的官差拍了板。
“是……諸位官爺!”餘慕嫻順從地將包袱從肩頭取下,卻也沒迅速遞到官差的手上。
一手攥著包袱,一手鬆開饅頭,餘慕嫻抬眉:“不知官爺想瞧什麼?”
“囉嗦什麼!”見著叫花子身旁滾出個饅頭,而叫花子自身又動作遲緩,官差濃眉一聳,斥道,“還不快給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