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酒!若無殿下您,我羅昌怕是要老死在昌平了!”
“昌平也是好地。”不鹹不淡地承了羅昌的酒,楚玉姝的麵色稍緩,“但比不得新都。”
“新都也算不得什麼好地……”將聲音壓得極低,餘慕嫻輕笑著自飲了一杯。
待將楚玉姝與羅昌的視線盡數歸到其身上時,餘慕嫻眯眼瞧了瞧楚玉姝,轉頭與羅昌道:“新都沒有殿下,如何算好地?”
“按你這般說,有殿下便是好去處了?”偷偷打量著楚玉姝,羅昌一把攬住餘慕嫻的肩頭道,“幾日未見,餘小子竟是知曉了‘有情飲水飽’,真是出息了……”
“是啊!出息了!”餘慕嫻不動聲色地瞥了楚玉姝一眼,與羅昌笑道,“若不是出息了,如何會引得殿下生這般久悶氣?”
見餘慕嫻笑得雲淡風輕,羅昌便放下手中酒,道:“殿下也是憂心你一人在外,遭遇不測……”
“既是這般……那慕嫻便勞煩羅大哥替慕嫻與殿下賠個不是?”餘慕嫻挑眉。
“好說!”見四殿下在側,餘慕嫻卻要轉個彎求他幫忙,羅昌忍俊不禁。
起身與楚玉姝一拜,羅昌義正詞嚴道:“殿下,餘大人已是知錯了,您莫要因著他氣壞了身子!”
“這般說便是妙!”餘慕嫻撫掌,楚玉姝麵色一沉。
“你且看看,這小子何處有認錯的模樣!”楚玉姝“謔”得起身,順手將案上的酒壺摔到案旁。
“這樣可是夠認錯了?”起身將楚玉姝按回到案旁,餘慕嫻揚手讓袖中的絹花落到楚玉姝手上。
待楚玉姝的視線轉到手中,餘慕嫻俯身朝著楚玉姝彎眉:“殿下,臣此番卻是真的知錯了……”
“知錯卻是這般的行事?”將掌中的絹花細看,楚玉姝似笑非笑地望著眼前人。
明明心頭的結已經開了,她卻偏偏不想與眼前人好好說話。
誰讓這冤家竟是連著兩日讓她勞心勞神,擔驚受怕呢?
摩挲著指尖的絹花,楚玉姝眨眨眼,便見羅昌已是帶著周遭的人退下了。
“昨日飲酒未告知殿下是臣的過錯……”察覺到院中隻剩兩人,餘慕嫻將聲音壓得更低,“今日飲酒未告知夫人,也是臣的過錯……”
“‘夫人’?”楚玉姝揚唇笑道,“這個詞卻是新鮮……但即便是新鮮,卻不足以讓本殿開懷……”
“是嗎?”忽地在楚玉姝麵前站直,餘慕嫻臉色一沉道,“臣一直覺得殿下是在說胡話……”
“哦?”楚玉姝眉頭一蹙,“卻不知本殿何時說了胡話?”
“便是殿下說臣喜歡飲酒呀!”餘慕嫻展顏一笑,反手便將案上的另一個酒壺握到了手中,“臣想過多次,為何殿下老說臣喜歡喝這縣中酒……老說這縣中酒好……想來想去,隻有一個原因……”
未厭煩餘慕嫻說廢話,楚玉姝的聲音軟了軟:“不知是什麼?”
“嗯……”撞入楚玉姝那滿是期待的眼神,餘慕嫻頓了頓,低笑道,“臣以為是殿下喜歡喝這縣中酒……”
“你——”楚玉姝蹙眉,斥道,“真是個木頭……”
“是啊……若不是木頭,如何能在殿下跟前呆這般久呢?”溫聲應過楚玉姝,餘慕嫻正色道,“殿下,此時是六月呢……”
楚玉姝愣愣,不知餘慕嫻賣的什麼藥。
抿唇細思無解,楚玉姝問道:“六月如何?”
“六月……六月啊……傳說,春回大地百花爭豔……臣想,到了六月,那逢春的枯木,也該參天了……”嫻靜地立在楚玉姝麵前,待楚玉姝近了,餘慕嫻便伸手拿過楚玉姝手中的絹花,將其插到楚玉姝頭頂,“絹花雖比不得金簪……但臣以為,金簪雖好,卻甚是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