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說來緣由?”想過近日朝中應無事尋她,餘慕嫻不慌不忙地動勺吃婢子呈上的銀耳湯。
“回主子話,婢子聽宮人言,是聖上想見主子……”婢子據實說與餘慕嫻。
聞是宮中人傳語,且為楚宏德口諭,餘慕嫻鎖眉:“管家式如何報與聖上的?”
“管家隻說是主子染了風寒……”婢子接過餘慕嫻的碗,又言,“傍晚時分,長公主亦過府來過……”
“已是走了?”俯身穿履,餘慕嫻笑道,“你這丫頭倒是好記性,竟是知曉將這些瑣碎事記下,說與我聽……”
“這卻不是婢子記性好!”一聲輕笑引得餘慕嫻彎眉。
“原來殿下還在臣府上……”擺手命婢子退下,餘慕嫻轉身與楚玉姝見禮,“真是未想過殿下今日會來微臣府上……”
“姐姐莫不是以為,姝兒近些日子都不會過來了?”斂袖拉餘慕嫻坐到榻上,楚玉姝含笑道,“若不是朝中出了幺蛾子,到五月時,姐姐便該在姝兒府上了……”
“臣以為殿下會以國事為重……”恍惚記起昨日楚玉姝還要她裝病,餘慕嫻不禁笑歎,此真謂歪打正著。
她原是不想與楚宏德作梗,誰知,卻是美酒誤事。
“自是以國事為重……”頷首應下餘慕嫻,楚玉姝道,“姐姐還記得姝兒說的竇順一事?今日竇順已在返新都的路上……據言,或是下月可到新都……”
“這般說來,聖上今日尋微臣,便是為了封賞一事?”蹙眉記過戶部的錢糧,餘慕嫻道,“竇將軍回來的不是時候……”
“此時不歸,又該何時歸呢?姐姐莫要將諸事想的太過繁瑣……”反手將餘慕嫻攬入懷中,楚玉姝道,“一日未見,姝兒便知何謂‘牽腸掛肚’……”
“殿下這般說……臣卻不知該如何答了……”彎眉任楚玉姝環住腰,餘慕嫻調笑道,“臣舊時曾想,若是有朝一日,能日日伴在殿下`身側,或是會惹得殿下厭煩……誰曾想,這一日複一日,卻引得殿下離不開微臣了……”
“早已離不開……哪裏需得一日又一日?”收手湊近餘慕嫻耳際,楚玉姝道,“與姐姐相逢的日子,總是姝兒最歡愉的時候……姝兒曾想,姝兒該用何物將姐姐留下來……金銀,姐姐許是不喜歡,權位,姐姐許是早已膩味兒了……姝兒還真不敢想,若是有朝一日,姐姐移情別戀,姝兒該如何自處……”
“這卻是殿下多慮了……”彎腰將楚玉姝換到自己懷中,餘慕嫻道,“若是殿下不安,便是今日皆為連理,微臣也是樂意為之……”
“此處……”抬眸將舍內的陳設瞧過,楚玉姝道,“此處或是過於簡陋了……”
“殿下既是這般說,微臣亦覺得再候上些時日也好。”頷首應下楚玉姝,餘慕嫻道,“微臣有一物想贈與殿下……”
“不知是何物?”楚玉姝含笑等著餘慕嫻獻禮。
雖想不承認方才她確實動了在餘府成親的心思,但瞧著眼前的麗影,楚玉姝心知自己此時已是悔了。
“這是臣尋人製的衣裳……”
親手將為楚玉姝備下的衣裙呈到楚玉姝眼底,餘慕嫻道:“家慈曾言,此製式殿下一定喜歡。”
“不知是何處的製式?”伸手摸了摸衣邊,楚玉姝將視線轉到餘慕嫻麵上,“姐姐真是有心了,此衣,本殿確實喜歡……”
定神將托盤從餘慕嫻手中接過,楚玉姝借著燭光看清了衣衫的顏色。
是嫁衣還是朝服?
低眉與餘慕嫻對視一眼,楚玉姝道:“本殿今夜便想試試這套衣裳……”
“容臣去尋婢子……”餘慕嫻轉足欲出戶,卻被楚玉姝阻住。
“方才言了心事,此時便要逃脫……”楚玉姝揶揄道,“姐姐既是想今夜將本殿迎回府上,何不在此時,與本殿成了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