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長寧之事, 已過十載, 但於那王五她記憶猶新。
“並無。”轉身給餘慕嫻一個否定的答複, 楚玉姝勾唇道, “本殿想親征!”
“什麼?”被楚玉姝脫口而出的“親征”下了一跳, 竇馳的廣袖一抖,“殿下方才說了何物,臣沒聽清楚。”
“本殿說,本殿打算掛帥親征。”
楚玉姝揚眉與竇馳對視。
竇馳心頭一驚。
他竟是從長公主眉宇間瞥到了英氣!
鬼使神差地盯著楚玉姝的眼睛,竇馳低聲道:“殿下此言當真?”
“嗯?”抿唇浮出一份冷笑,楚玉姝揮手命宮婢呈來一副硬弓。
“竇夫子莫要小瞧本殿。本殿雖養在深宮,卻是數次伴在羊舌國主身側……雖不敢脫口精通兵略,但……不知竇夫子可還記得彼時的鄴城之圍?”明心般晃晃腕上已然淺淡的疤痕,楚玉姝道,“此般深仇,本殿不雪,更待何人?”
“可殿下您畢竟是……”暗示性地將視線在餘楚二人間挪動,竇方道,“此事即便臣等答應了,臣以為,朝臣也不會答應……”
“聖上已經答應了。”一麵撫掌命宮婢將楚臨淵加印的旨意呈到竇氏兄弟眼前,一麵揚手試弓,淺粉的衣袖隨風而蕩,勾勒地楚玉姝不似凡人。
“殿下今日倒是挑了身好衣裳。”含笑踏到楚玉姝跟前,餘慕嫻為與竇氏兄弟查探聖旨。
那旨意並無什麼好看的。
既是從楚玉姝手上出來,那聖旨上便隻會寫楚玉姝所言的意思。
想著楚宏儒去世未及一載,北征一事便已提上日程……
餘慕嫻雙目一彎,端端將視線落在楚玉姝那擺弄著箭尾的纖指上。
那哪是射箭的指頭啊?
悄然將看不出一點薄繭的指尖納入瞳孔,餘慕嫻忍俊不禁。
“餘夫子在笑何物?”
察覺到餘慕嫻的笑意,竇氏兄弟皆是側目。
“隻是覺殿下有趣……”低笑著回了竇方,餘慕嫻斂眉收回視線,“二位夫子看旨意看的如何?”
竇馳長歎一聲:“和殿下所言分毫不差……”
“那朝中該是無多少怨言了……”繼續揚眉望著楚玉姝,餘慕嫻半真半假道,“依照朝事,估摸著不少人以及等不及殿下北征了……”
“這話又是從何處起的?”皺眉隱下自己的私心,竇馳背手道,“朝中人,該是大多都不想起戰事……”
“是啊。新都新景未必輸於鄴城……”低笑著與竇馳幫腔,竇方低眉望著離自己十步餘的楚玉姝。
明明看旨意時,她還在他們三人身側。
這不過眨眼的功夫,那人便已挪到了橋上。
著裙裝的楚玉姝將帶拱的石橋裝點的格外文氣。
餘竇三文人同看著楚國長公主搭箭挽弓。
“咻——”
但聽一聲的悶響,竇馳驚慌失措地推了竇方半步:“小心!”
“竇夫子莫要驚慌……”大笑著從石橋上奔走下,楚玉姝道,“原就未想過射人,故而並不會傷人……”
“殿下倒是信心十足……”鎖眉給楚玉姝一個軟釘子,竇馳抬手與楚玉姝告辭。
楚玉姝見狀,也不惱,隻是彎眉與竇馳囑咐了幾句“莫要忘記去太後居處”,便遣宮婢送竇氏兄弟歸府。
宮婢素色的裙擺在一片朱紅中霎是好看。
靜候過竇氏兄弟被送出宮門,餘慕嫻低頭望著已坐到席間的女子。
這席子是何處來的?⊙思⊙兔⊙在⊙線⊙閱⊙讀⊙
舉目看罷周遭無人,餘慕嫻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