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在回京前,得到消息的司徒紫秀就與她細說過,他們的計劃成功了,分別站在魏皇後與司徒欽陣營裏的王侯公孫大家世族,死的死,殘的殘,廢的廢。
慶和帝有心壓製日漸龐大的魏皇後,還故意砍多她一條最得力的臂膀,叫她有苦都說不出來,如今已病倒了,不過後宮裏皇後的爪牙還是有意無意地向鸝貴妃找茬。
慶幸的是,鸝貴妃在後宮這麼多年,也不是白活的,發起怒來,半點情麵都不講,誰找上門,她便把誰恁出門,明明平時柔柔軟軟,看似叫人一捏就扁的一個女子,生生地教那些妃嬪覺得惹錯了人,站錯了隊,魏皇後得知自己的隊員不少人都開始倒戈後,病得更厲害了,魏靈霞頻頻代表魏國公進宮探望。
但,即使如今的魏皇後斷臂沒腿的一身血,依然不容讓人小覷,因為夏丞相已明確表示站在她的陣營裏,夏至 與魏靈霞的親事,就是最好的證明,朝中許多中立的臣子,有人惋惜,有人淡然,更多的是待局麵穩定,隻是自此那皇位之爭要加一個司徒焉了。
最叫人左右搖擺不定的是,當今皇帝的嫡親兄弟亦是左臂右膀的六王爺司徒卿雍,曾光明正大地表示過麓王前途光明,現時坐在龍椅之上的皇帝,雖沒有附和,但也沒有否定。
所以,自司徒焉回京後,就算他不主動去找誰,總有誰主動找他,或假裝偶遇,或早朝之後借故攔截,各種試探層出不窮,而這些人,他躲來躲去都躲不完,自覺苦不堪言,又如啞巴吃黃連,明裏暗裏表達出自己無心大位的意思,別人卻不肯再放過他了。
就連親事都被朝臣放到議案上談論起來,隻是慶和帝心中打有小算盤,一句男子漢大丈夫,先有國再有家,親事什麼的,日後再說,與當時為司徒廉定正妃的態度,簡直天與地,眾人更不摸不清楚這位帝皇究竟是喜歡司徒焉呢,還是不喜歡司徒焉呢。
“嶺南將軍府與仁安侯府滿門被流放了。”鎮遠將軍端起茶水道。
葉落櫻想起那幫助過小桃的趙皓緯,惋惜道:“他家庶出的三子,如何說,都曾有恩於小桃,舅舅幫我打點打點,派人照看他一些。”
並不是她扇人家一巴掌又再給人家一顆糖,而是嶺南將軍作為皇後的爪牙,這些年沒少殘害那些級別低的將士,奪取屬於部下的汗馬功勞,為虎作倀,那些死在他手下的家庭,沒有幾千也有幾百,她不能僅因捎帶一程的恩情,就放任他繼續作惡。而仁安侯府是司徒欽的人,這幾年仁安侯仗著司徒欽庇護,幹盡齷齪之事,毀盡無辜少女,實在死也不足惜。
“行。”鎮遠將軍爽快地道。
鎮國公見她回來已經有三天多了,可天天都窩在家中不是製藥就是曬藥,半點都不像時下小姑娘,今天參加茶話會明日參加什麼什麼宴會,歎息道:“伊伊,你呀,偶爾就得跟著茜兒去湊些熱鬧,十次邀請,九次有空的話都不願意出門,這般年紀可怎麼行!”
“你看茜兒,自從芷瑤也在京後,今天城西明日城東的,沒一天空閑下來的。”鎮遠將軍深有同感地附和道:“心裏也別藏那麼多事,再怎樣還有爺爺與舅舅撐著呢。”
葉落櫻笑道:“爺爺與舅舅誤會了,我並不是不喜歡湊熱鬧,隻是小女孩兒家家的玩鬧,對於我這樣走過南闖過北看過大半個天下的女子來說,有些不夠吸引力而已。”
鎮遠將軍心疼地道:“確實,再見你,發現你早已經不再是那個需要我們保護的女孩子了,有自主獨立的意見,已經可以撐起半個國公府了,也不知道該心疼還是該慶幸。”
“我很喜歡如今的自己,熬過的苦,受過的磨難,全都是我的成長。”葉落櫻開心道。
鎮國公慈愛地摸摸她的臉道:“你明明是朝雲的孩子,卻長得與她一點兒都不像。”或許更像他已故多年的父親,尤其是那雙時而狡黠時而又充滿智慧的眼眸,簡直如出一轍。
“也幸得如此,從沒有人懷疑過我的身份。”葉落櫻道,直至如今,外人來說,知道她真實身份的,隻有查探過她的司徒紫秀,與她自願告知的夏至 。
香菱叩叩地敲響房門,道:“老爺,少將軍,小姐,少夫人說可以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