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凡軒見司徒紫秀不滿地蹙眉,在桌下輕輕地拽拽她的衣袖,就聽葉落櫻輕笑出聲道:“現今的醫術是我用許多個日夜以心血熬出來的,我喜歡怎樣便怎樣,即使不發揚光大,那也是我的事,別人輕易就想享受或是得到我努力的成果,為免太貪心了。”
“且,獨一無二能賺到的錢,更多。”葉落櫻道,“很多病症,隻我能解決,他們除了求我,別無他法,魏小姐細想其中道理,不會覺得……很有趣嗎,隻一技術所長而已,便能讓許多高高在上的人,輕易屈膝在自己的跟前。”
“試想人生在世,誰能確保自己這一生不會得病,不會因為意外而中毒,不會因為事故而損傷呢~”她語調輕悠,說出來的話,卻宛如千斤重的石頭,砸進魏靈霞的心裏。
魏靈霞諷刺道:“原來夫人享受的是,將所有高高在上的人,踩在腳下的樂趣。”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熬那麼多個日夜去研究那麼多的病症?”葉落櫻大方地承認,“別人在玩耍的時候,我在背醫書,別人在喝酒的時候,我在實踐醫書所知,別人在輕鬆的時候,我卻將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化為成功,別人在睡覺的時候,我依然在忙碌。”
“我又不是下凡普度眾生的仙女,憑什麼要我的努力無私奉獻給世人?尤其這些世人待我……並不友好的時候。”葉落櫻笑得淡然,“我既有任性的本事,那就該任性呀~”
“所謂醫者,不過如此。”魏靈霞不屑地道。
“那魏小姐呢?”葉落櫻直直地看向她,“你有萬貫家財,有布施行善的資本,你為何不每天在門前派一些錢給那些窮苦人家?而每當有人如此提議你的時候,你在心裏也會問一句‘憑什麼’吧?”
“為何世人要求別人的時候,總能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而輪到自己該如何的時候,總有另一番寬容的說辭?”葉落櫻忽而笑靨如花地道,“這定是因為‘為難別人也是一件有趣的事兒’吧?”都是普通人,何必將自己說得跟神仙似的清新脫俗呢。
“你!”魏靈霞被她的暗諷刺出一肚子的血,還欲再辯,就聽夏至 突然道:
“這世間本就是如此,沒有誰天生該為誰付出什麼,誰的努力都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魏靈霞轉臉就見他看著葉落櫻,眉梢處閃爍過一抹柔情,氣惱的話語,衝口便出了:“那夫人又是憑什麼將殘廢的夏公子變成如今模樣?誰都說他藥石無靈,想必你也花了不少心血吧?先是眼睛,再是腿,一整個太醫院都說是奇跡,該十分困難才是吧?”
“靈霞!”魏凡軒責備地嗬斥道。
葉落櫻不甚在意地道:“我想救誰就救誰,不想救誰就不救誰,誰也管不著。”
魏靈霞冷笑道:“我的確管不著你救不救誰,但你如今已為人婦,就不該再如此勾引我的未婚夫!整個丞相府,誰人不知你們是舊相識,避嫌二字,你該懂吧?”
“魏世子,令妹若不會說話,就莫要帶出門來得罪人了。”未待葉落櫻應聲,司徒紫秀已不冷不熱地道,“今日免去禮數,不代表我身邊的這位女子,就不是祁親王妃了。”
不等魏凡軒拽住魏靈霞,已被怒火衝昏頭的她已道:“既然九爺已娶她為妻,那就管好自己的妻子,莫叫她終日出來勾引這個媚惑那個――”
“住口!”
魏靈霞不敢置信地看向漠然地打斷自己話語的夏至 ,“你――”
“你我皆知,丞相府與魏國公府不過是利益的聯姻而已,我從不喜歡你。”夏至 道。
魏靈霞一雙眼睛瞬間紅了,但慣來驕傲的她,絕不會把眼淚落下來,隻恨恨地笑道:“那又如何,你終究要娶的那個人隻會是我!是我魏靈霞!”說罷,起身衝出燈舫。
“靈霞!”蔣黛兒連忙追了過去。
魏凡軒雖也擔心,但仍然要留下來收拾爛攤子,他從司徒楚嘴裏知道身邊三人的關係,無奈地道:“九爺、夫人,家妹今日得罪了,不過一時氣憤胡言亂語而已,還望九爺與夫人莫見怪,回去我定會好好教訓她。”
轉而又對夏至 道,“夏公子,縱然你對這門婚事不滿,也不該拿我無辜的妹妹來泄憤,她也隻是聽父母之命,隨媒妁之言而已,誰又不是身不由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