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我這裏要關門了。”護士及其不耐煩,她摘下口罩,露出一張冷漠的臉。
她扔在床上幾包用報紙包好的藥片,轉身去關門。
“回去一天三次,別碰涼水。”
那一天,北京的小雨就一直沒有停下來,葉離裹著衣服艱難的行走,世界是熱鬧的,而葉離是荒蕪的。像是在午後睡了很久的午覺,自己你卻醒在一個空曠的房間裏,世界依舊車水馬龍,隻有自己孤單致死。
一連幾天,葉離都以三分鍾一個的頻率給杜威打電話,可是卻都隻能得到相同的結果。潮濕的小屋變得愈發髒亂,葉離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收拾,角落堆積的垃圾已經蓋過腳踝。
一個潮濕的午夜,葉離醒來的時候正是午夜三點,下半身劇烈的疼痛讓她無法再睡。
“怎麼搞的?”葉離小聲嘟囔,一邊拿紙巾擦拭著不斷湧出的鮮血。額頭的汗珠不斷滴下來。
很快,葉離意識漸漸變得模糊,在暈過去的前一秒,終於撥通了急救電話。
再次醒來的時候,葉離躺在潔白整潔的病房裏,護士快速的在紙上寫著什麼。可是接下來的話卻猶如晴天霹靂。
“葉離是吧?你前幾天做的手術沒有處理幹淨,對方醫院的條件也過於簡陋,總之,你以後無法生育了。”
葉離纖細的手緊緊攥著床單,指甲死死的扣著掌心的肉,就快要滲出血,這個消息有如晴天霹靂一樣,她才十七歲,以後的生命卻像是已經被人畫上離開句號。
那段日子,葉離窩在昏暗的地下室幾乎不怎麼出門,杜威的電話從最初的關機變成了空號。原本清秀漂亮的葉離,漸漸變得蓬頭垢麵,直到某天清晨的一個電話。
“是葉離嗎?”
“是。”葉離麵無表情,臉色依舊蒼白。
對方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度,也明顯得變得有些激動:
“我們終於找到你了,上期《花開》的封麵就是你吧,我們這裏有幾個封麵想找你過來拍一下,你有時間嗎?”
葉離的眼神忽然亮了起來,卻很快又暗了下去,她淡淡的說:
“地址給我吧?”
兩分鍾後,一條短信發了進來。興許是有了經驗,葉離拿著地址輸入了網頁,跳出來的卻是一個叫《山》時尚雜誌的辦公地址,葉離心裏鬆了一口氣。
三天後,葉離終於離開地下室,灼熱的陽光刺痛著她的雙眼,北京依舊很熱鬧也很繁華,或許自己的傷痛並無人顧及也無人在意。
來到辦公樓的時候,是一個比較清爽的早晨,葉離穿著一條純白的裙子,當初那個抱著籃球為書昀買下書的假小子早已不見了蹤影。
葉離咬咬牙,還是走了進去。這是葉離第一次走進北京繁華整潔的辦公樓,盡管有些格格不入,那種想要靠自己擠進頂尖社會的心還是推著她不斷往前。
“回去吧,我這裏要關門了。”護士及其不耐煩,她摘下口罩,露出一張冷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