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已經繞了,中山路北段又修路了。」張起靈遊說著吳邪。

吳邪見狀也不好再推辭,於是道:「那好,那明早就麻煩小哥了。」

接下來張起靈和吳邪又在茶幾旁對吳邪在會議上的呈現和晚上酒桌上可能會遇到的狀況交換了一下意見,「推杯換盞」間兩人研討了許多細節性的問題。

待吳邪再看表時,已經接近下班的鍾點,於是匆匆到內間的更衣室換衣服,準備前去赴宴。

趁著吳邪去整理著裝的空檔,張起靈收拾了茶具,順便走到吳邪辦公桌前掃了眼此次項目的策劃案。

在留意到幾個細節後,張師兄在心中又替吳邪盤算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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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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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廊的窗邊目送吳邪乘車離開後,張起靈去茶水間泡了一壺茶,然後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繼續蹲守。

由於處在同一個部門,兩人的辦公室自然在同一樓層。然而由於職務上的差別,兩人在待遇上的差別還是十分明顯的。吳邪的辦公室在陽麵,而張起靈的辦公室則在吳邪的斜斜斜對麵——樓層角落臨近安全通道的位置上。

這一隅的辦公室位置偏僻、陽光匱乏,別處的同事們連串門都不願意來這邊。

除了老張,恐怕沒有誰會甘心蹲守在空間小,又背陰的偏僻辦公室裏了。但並不在意某些標準的張起靈卻覺得,沉靜的氛圍比較適合思考。

那些人講究的那一套,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麼意義。

張起靈抿了一口茶,拿起了之前從吳邪處搜羅來的材料文本。

這次的案子確實有些棘手。細看之下,張起靈覺得一切恐怕比自己之前設想的還要複雜。對方明麵上沒什麼大的動作,但在自己獲取的相關材料的描述中,字裏行間卻透著不可言說的陰謀氣息。

看起來對方也是打算暗度陳倉。

張起靈揉了揉眉心。那幫人肯定不止是為了合作那麼簡單,在這個時候提出洽談很有可能是為了轉移公司關於下月競標的注意力,從而借機奪取競標的勝利。

不知道吳邪有沒有考慮到這一步的。之前兩人茶話時並沒有談及這個問題,張起靈是因為剛出差回來不了解具體情況,而吳邪卻不應該沒留意到這些。

以他的謀略應該不會有這樣的疏漏。

或許是因為之前要籌備的事情太多,碰巧自己又不在,吳邪才略有些倦怠,因而沒有對這個case的細節進行充分地剖析和梳理。

張起靈盯著窗外漸暗的天色,不由自主地在心裏替吳邪開脫著。

高空中淨透的玻璃窗外,夜幕已經在城市的上空蔓延開來,交錯融彙的街巷間華燈初上。

現在已經到十二月下旬了,夜晚來得既早且長。今晚伴隨夜色而來的還有沉沉的雲翳。明明在下午茶的時候還是天朗氣清,到了日暮時分就已是另一番景象了。

明明不是六月,天還是說變就變。

不知道吳邪備傘了沒。張起靈看著高樓外欲來的風雨,惦念又起。但他隨即想到吳邪有專車相送,便擱了心思,試圖認真繼續研究眼前的文件。

當整座寫字樓的燈都熄得差不多時,窗外終於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水霧和雨痕在玻璃窗上漫布交織,似乎刻意映襯著辦公室主人浮動不定的心緒。

張起靈坐在溫暖安靜的室內,再次按下手中的文件,看向窗外一片冷寂的街道。

冬日的冷雨似乎總帶著份淒愴。雨水伴著蕭瑟的北風掠過城市的街道,席卷著置身其中的一切事物。

而玻璃窗後的張起靈感受不到絲毫寒意。所能獲得的知覺與眼前真實的環境並不相符,有關事物本質的現象被透明的阻障隔離在了觸及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