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的到底在哪裏?

他差點再度錯過他,因為他不再是金發了,而是一頭暗色短發,小胡子也不見了。領帶也拿掉了,這表示凱勒別再想用領帶勒死他,他身上的西裝也換成了擋風夾克。

擋風夾克!可是這件是黑色的,不是羅傑穿的那種黃褐色係。老天在上,他不是羅傑。不過,凱勒每次看到他,他都有辦法讓自己看起來不一樣。而這次還是他嗎?他能確定嗎?

他在候機樓等著飛往傑克森維爾的班機。手上還拿著那個公文包,凱勒很好奇裏麵裝了什麼。到目前為止,那個人已經換掉了一頂帽子、一件長大衣、一頂金色假發、一條圍巾、一套西裝,還有一條領帶。這些不可能全放在那個公文包裏,這表示他一定沿路把這些東西給扔了。凱勒覺得,對這麼一個頗為單純的任務來說,搞成這樣似乎太過複雜化了。他受雇來殺掉一名住在克羅斯比街統樓層裏的女人,而且必須設計得像是意外事件。他花了很長的時間盯著那個地方,坐在對街的一扇窗前,伴著一整條香煙,而且——

他公文包裏麵裝的就是這個,香煙!凱勒心想,有很多盒,而現在他半口都不能抽,不論在機場或飛機上都不能。而他的飛機還有一個半小時才會起飛。可憐的混賬東西,在到達傑克森維爾前,他隻好啃指甲了。

他就住在那裏,傑克森維爾嗎?桃兒對這名殺手一無所知,是通過中間人找的,而中間人因為某些原因,也不知道殺手住在哪裏。不管是哪裏,凱勒蠻願意打賭不會是傑克森維爾。到目前為止,這名殺手做的每件事情都顯示,他在到達目的地之前,會轉三次機。

或許,凱勒心想,也許這家夥隻是比較認真而已。或許他自己工作得太散漫了,通常他隻是飛到某處,完成工作,然後直接飛回家。最近他比較小心,但那是因為他得擔心羅傑。可是這個活寶不知道羅傑的事,也絕對想不到他是被設計來誘羅傑露麵的餌。那麼一定有什麼原因,讓他從頭到尾都這麼提防著,而凱勒必須承認,他還真是不簡單。

那個殺手不知道羅傑的事,但凱勒知道。而且因為他們曾同時身在街角的咖啡店,他曾設法好好看了羅傑的臉。

這會兒他四處看看,希望能看到那張臉。

他也留心找一頂布麵棒球帽和黃褐色的擋風夾克,但並不真指望能再看到。那身打扮是羅傑的街頭裝束,好讓他在門口的陰影裏不那麼惹眼。但在機場裏頭,他會選擇領帶和短外套。

當然,那名殺手則選擇了擋風夾克作為他的機場造型。所以,據凱勒所知,羅傑可能會穿著小醜服裝,或是一身盔甲出現。凱勒確定,羅傑沒待在往傑克森維爾的候機樓裏,也沒躲在附近。

那個殺手甩掉他了嗎?瑪吉那位臨時男友離開她家,然後殺手過去辦事時,已經過了午夜許久。他爬上那些樓梯,或許一次爬兩格,急得很,迫不及待。以他抽煙抽得那麼凶,你會以為他爬到瑪吉那層樓時一定很喘,但這個王八蛋不喘,他的腎上腺素分泌正旺盛。然後他敲門,瑪吉開了門。或許她檢查過,卻什麼也看不到,因為他用手遮住了窺視孔。她問是誰,可是他壓低聲音的回答讓她無法分辨。一剎那間,她想過不該開門,但不,一定是那個男朋友回來了,回來拿他忘記的東西,皮夾除外,或隻是因為他跟她還沒溫存夠,想再度把她擁入懷中,所以回來,然後她才剛打開門,門就往內被猛推開,一隻戴著手套的手掩住她的嘴,另一隻抓住她的喉嚨——

哇噢!

凱勒阻止自己往下想。他提醒自己,重點不在於那個凶手是如何進入瑪吉家,或她有什麼反應,或任何諸如此類。他思索著,羅傑當時是否在場,或是否躲在哪裏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