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人。鯰川義介幹脆把他的“日本產業株式會社”就搬到滿洲去了。戰後鯰川義介曾作為甲級戰犯嫌疑犯被關進巢鴨監獄。

這就是日本政府和軍部在一開始采取“不擴大政策”的原因。但是皇軍的參謀們可不把這個政策當回事。可不是嗎?你看看原來隻是關東軍總參謀部老四(參謀長,參謀次長,高級參謀,作戰主任參謀)的石原莞爾中佐,一下子就成了參謀本部的老三(參謀總長,參謀次長,作戰部長)的石原莞爾少將。咱們幹嗎不能幹?哪有擠上了車就關門的道理。

軍人嘛,想升官發財的道兒就隻有一條,打仗。和誰打呢?和誰打都行,隻要是能打得起來。特別是在這撥皇軍參謀眼裏看來,中國就是一個無法統一的病入膏肓了弱國,隻要打一下,那還不是想讓他幹嘛就幹嘛。石原能整出個“滿洲國”來,弄好了咱們也能整出個什麼國來。至於中國在北伐革命以後已經統一了的事實,他們根本就閉眼不看,或者是不願意看。

再加上一條“統帥權獨立”,使皇軍參謀們如虎添翼,政府根本就管不了他們。加上軍費開支本身就是一個黑箱,誰把錢用到哪兒去了沒人能弄得清,就算有幾個反軍的議員像中野正剛們老是想查陸軍的帳,陸軍隻要一句“國防機密”就能把這些討厭的家夥打發回姥姥家去。其實呢?大量的軍費被陸軍用於政界,傳媒界工作。大批的政治家,傳媒人被收買,輿論就是一片“懲膺暴支”的狂呼亂喊,全國不一塊跟著發瘋才怪呢。

所以1938年任參謀本部作戰課長的稻田正純中佐(陸大37期軍刀組)在戰後說過:“當時誰都不知道前麵有什麼,誰也不想理解漢民族”。就連東條英機在被關進巢鴨監獄以後也說:“統帥權是個錯誤”。應該說,這些被起訴定罪了的和未被起訴定罪的戰犯到最後還是知道了問題出在了什麼地方的。

這個稻田正純就是負責指揮台兒莊作戰的。後來諾門坎事件是又是他首先主張動用一個師團的兵力,後來這個責任被簽署命令的板垣征四郎負了。任第六飛行師團少將師團長時在新幾內亞前線把7千航空兵扔在那兒自己逃跑從而有了個“逃跑將軍”的匪號。終戰時任16軍中將參謀長,戰後因“九大生體解剖事件”和“油山事件”被美國人作為乙級戰犯起訴,但還是因證據不足被判無罪。那兩起都是虐待美軍飛行員戰俘事件,九州帝國大學醫學部發了瘋,把轟炸日本時被擊落的美軍飛行員戰俘作了活體解剖。

連以跋扈,狂妄而著稱的辻政信在《潛行三千裏》中都說:“為什麼要去進攻一個比日本還落後得多的巨大國家?目的是什麼?”

但這都是敗戰了以後說的話了。但在當時,那些參謀們可是正狂妄著呢。

軍國幕僚——有一類戰犯叫“參謀”(三十六)

能不狂妄嗎?全麵開戰後不到16個月,北平,天津,上海,南京,廣州,武漢等中國中心城市幾乎全陷於日軍,而且皇軍還在到處追著國軍打。看起來日本軍隊不是“全麵勝利”了嗎?是不是“大日本皇軍能耐大大的有”?

完全不是那樣。“勝利”是對於目標而言,沒有確定的目標,怎麼判斷“勝利”?日軍參謀們挑起了中日的全麵戰爭,他們的目標是什麼?包括他們自己在內,沒人知道。

後來被認為是發了瘋的希特勒在進攻蘇聯時也沒有想過占領全蘇聯,還有一條所謂“最終到達線”的A-A線(叢南方的阿爾罕格林斯克連到北方的阿斯特拉罕的一條直線),可是在打到A-A線以前希特勒就先被打倒了。

那日軍的A-A線在什麼地方?追著國軍打,準備追到什麼地方為止?海軍航空隊的飛機已經在轟炸成都了?成都裏最近的海岸的直線距離是1600公裏!真準備追到成都去?是不是這些皇軍們比希特勒還要瘋狂?

第二次淞滬抗戰(日本人叫做“第二次上海事變”)是一個很罕見的例外。抗日戰爭中的幾乎所有重大事件,戰役現在不是中日雙方都有共識是由日本方麵主動挑起(如皇姑屯事件,柳條溝事件,武漢會戰等),就是大家互相指責(如盧溝橋事變),唯有這淞滬抗戰則是雙方都搶擔責任,強調是自己一方主動進攻。日本認為是日本海軍主動挑起了這場戰役,使陸軍卷了進去,其結果是使當時正在進行中的中日秘密會談破裂,擴大了戰爭。而國府(現在大陸也采用這種說法)則認為淞滬抗戰是蔣委員長主動出擊,“先發製人”。但由於種種原因,最後還是敗得很慘。

蔣委員長很信任德國人,因為德國人確實沒有辜負他,確實幫他把紅軍給趕到陝北去了。要不是那些地方軍閥到處私放紅軍,那紅軍能不能被趕到陝北還能夠再討論討論。

所以這次淞滬抗戰,蔣介石還是用德國顧問,德械師。成算在胸。

但是蔣介石這次失算了。

蔣介石的德國顧問們也不能不說是鼎鼎有名,1934年任蔣委員長的是塞克特將軍,擔任過土耳其的總參謀長,魏瑪共和國的總參謀長。他最有名的一句話是:“在德意誌除我之外沒有人能夠發動叛亂,而我絕不會發動叛亂”。蔣委員長在上海附近布置的防線就叫做“塞克特防線”,繼任的是法肯豪森將軍,這位很早就作過大清北洋行營將弁學堂的教官,幫袁世凱練過兵的。後來在二次大戰快結束時又參加暗殺希特勒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