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步出。
“五爺。”站立的各人立時挺直腰板,恭敬的道。
“唔。”五爺點點頭,步向跪在地上的男人,歎了口氣,半蹲下來,掏出手帕替男人擦擦臉上的血汙,以帶福建口音的廣東話道:“細文,你跟了我這麼久,有好吃好喝的我總是給你留一份,為啥要吃兩家茶禮?”
叫細文的男人苦笑道:“阿大,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錢哪一個嫌多?這次見光我沒話說。”
五爺站直身子,搖搖頭,歎了口氣,作了個手勢。
在旁的其中一名手下默默遞上一把刀身略微彎曲、刃身甚長的開山刀。
粵曲剛播至花旦的一段:“禍劫頭上降,害人用計太無良,彩銀下聘不成雙,用毒計施凶悍……”
五爺接過刀,再歎了口氣,改以國語道:“欲望不是令人墮落,就是讓人妥協。”說罷,他握緊刀炳,一下子往男人小腹處捅去,刀子穿過血肉骨頭內髒,刃尖從背部冒出。
“嗚……”
對方臉龐迅速因痛苦而扭曲成一團,卻沒有發出任何慘號,隻有隱約可聞的悶哼;五爺則一語不發,拔刀,再捅,拔刀,再捅,前入後出,三刀過去,六洞留下。
“三刀六洞”,三合會中對付叛徒的刑罰,有技術的更能避開主要血管,延長死者生存……又或是痛苦的時間。
很多東西可以假手於人,但有些事情總得親力親為,這是叫五爺的男人的一貫風格。
五爺把刀子交予手下,拿出另一條手帕擦擦雙手,道:“收拾這兒。”
“是的。”
五爺轉身步向車子,粵曲猶自在寂靜的倉內回繞:“傷心淚雨已成行,嗟夫郎他往,不知家庭慘痛狀,一朝老弱無依傍,何堪災劫禍降慈祥……”
倏地其中一名手下搶前數步,替他拉開車門。待五爺坐進車廂內,卻不關上車門,隻無言地獻殷勤看著,有點口吃的道:“五爺,文哥對我有恩,求求你,可……可不可以……”
五爺聞言抬頭看了發話者一眼,後者立時閉嘴,更嚇得馬上低下頭來。他心下歎了口氣,道:“去吧。”
“謝謝,謝謝五爺。”手下立時千恩萬謝。
車門砰一聲關上,車子絕塵而去。餘眾同時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互相打個眼色,剛向五爺求情的手下點點頭,迅速來到躺在地上,仍在呻[yín]著的細文麵前。
“嗨,兄弟……”細文抬頭苦笑,無視地上向四周擴散的鮮血,道:“為我這種人……你犯不著做這些鳥事……”
“得人恩果千年記,”手下掏出手槍,輕輕地貼著細文額前,道:“這方麵我真的土到掉渣。”在旁的另一手下道:“文哥你放心去吧,阿嫂和令公子,兄弟會照顧的。”
“謝謝。”
“砰。”倉內響起一記槍響,呻[yín]聲倏地斷絕。
哥特市中心舊城區的某所公寓內。
“年輕人,真的很抱歉,雖然我在孤兒院工作過一段時間,但隔太久啦,我真的不記得有什麼特別的。”一名老人搖搖頭,向麵前的銀淩海道。
銀淩海聞言歎了口氣。
岱莉雅是在嬰兒時被遺棄在一間叫牧者孤兒院的門外,大約十、十一歲時被收養的。其養父母是普通的公務員,在她十八歲時因一場交通意外而逝世。而孤兒院後來也關閉了,整塊地改建成國民住宅。員工也自然各散東西,當年紀錄等亦多散迭不全。
自岱莉雅失蹤後,他一直利用工作之外的所有時間,接觸所有和女友有關係的人,比如同學、鄰居、同事等,希望能找到丁點兒有用的線索,可是每次均失望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