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府夏明院。
二夫人喬朱氏一大早在婆母那兒讓大嫂失了顏麵,管家權即將到手,心情自然如明媚春光般好得不得了。
與小女兒喬茵以及兒媳喬武氏坐在一塊兒話家常,幾人說得正起興時,三奶奶喬武氏一向很會討這婆母的歡心,殷勤地道:“婆母,不知您為美人尋到好琴沒有?我娘家前兒倒是收購了一把不錯的琴……”
正茗茶的喬茵抬頭看了看三嫂,皺了皺眉,“娘,我不是讓你不要管二姐姐的事情嗎?她要尋琴讓她自個兒去尋,你跟爹瞎攙和些什麼?別到時候惹了一身腥……”
二姐喬美人在東宮的事情她使盡辦法都隻是能略知一二,這裏麵的水太深,她家最好不要牽扯進去,不然將來若有個冬瓜豆腐怕會後悔莫及。再者這三嫂本就是庶女,一個姨娘的女兒能有多大見地?若不是父母相逼,三哥哪會娶她?
喬武氏瞟了眼這不大好相處的小姑,自個兒的丈夫對這妹妹還要好過對她,心裏不滿久矣,現在聽得她的話,用帕子按了按嘴角,“小姑這話就不對了,美人在宮裏能依靠的就隻有我們這些娘家人,哪能真個不理?再說美人懷孕已五個月了,皇孫一出生,往後能給家裏帶來更大的榮耀,婆母,您說是不是?”
這話深得二夫人喬朱氏的歡心,伸手拍了拍兒媳的手背以示喜愛,轉頭卻瞪了女兒一眼,“你二姐姐在家時,你就時常與她不對付,現在她為了家族進了宮,你怎麼還是這個態度?茵兒,那可是你親姐姐,比三房那個親得多。”自家女兒與三房的喬七來往來密切之事,她焉能不知?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喬茵卻是淩利地看了眼三嫂,這無知婦孺平日裏煽風點火挑撥離間就算了,現在這樣就是誤了一家人的性命,三哥就沒提點過她嗎?“娘,我這是幫理不幫親,您聽我的沒錯,二姐姐那真的不到我們家插手去理……”
“你給我住口。”二夫人朝女兒怒喝一聲,這會兒她的表情已經冷了下來,“你是我生的,你二姐姐也是我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可不偏心。再說尋琴一事已有眉目,你舅舅已經接手,不日就能送來名琴,你可別亂說話給我惹禍。”這個女兒越大這性子就越偏,也不知道像著誰了?
喬茵甩下手中的帕子起身就往外走,想了想後又回頭,“將來你可別後悔。”
二夫人喬朱氏狠狠一瞪眼,直把喬茵氣得出去時把簾子甩得劈啪響,“你看看,真是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我趕明兒就給你尋婆家,早嫁早了事……”
二夫人被氣得不輕,兒媳喬武氏給她拍背順氣,揀著話似勸道:“婆母,小姑年紀還小,您就別與她計較……”半晌,看到婆母氣順了些,方才轉移話題,“不知婆母尋到什麼名琴?兒媳真想開開眼界。”
她回娘家把這事情跟姨娘提了提,身為三品官小妾的親娘當下就皺眉,跟她直言這事不好辦,鍾貴妃是什麼人?那可是太子的生母,她能缺好琴嗎?沒到一定級別的可不能往她麵前湊,不然這不是送禮而是讓貴妃心裏不痛快。
花費了不少日子才找到一張算看得過眼的,她這才巴巴的來婆母這兒邀功,哪知朱家到底是皇商,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一提起琴這茬,二夫人就得意一笑,賣了個關子道:“你猜猜?”
“兒媳愚笨猜不著。”喬武氏搖頭道。
二夫人這才神情有幾分張狂地道:“是秦公琴,你沒猜著吧?”
喬武氏神情一怔,秦家是斫琴大家,傳承了好多代,所斫之琴隻有極品才能稱為秦公琴,隻是兒孫不肖,這秦家早已沒落,現在想要尋到一張上等的秦公琴那是難上加難。
“還是舅舅厲害。”喬武氏急忙奉承道。
二夫人極為受用,這兒媳就是長了一張會討巧的嘴,哪像茵姐兒,一想到小女兒那糟糕的性子,她又開始發愁。
正在婆媳說話之際,二房的管家娘子就急急進來,“二夫人,朱家大舅爺遣人過來了。”
二夫人神情一頓,“讓他進來回話。”
朱家傳話的小廝急急進來,邊行禮邊把主家的話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