訕,隻能嘟著嘴滿臉不悅地慢慢與一眾喬家姐妹會合。

喬蓁見狀,方才放下心來,暗中朝四夫人道謝。

施嵐這主人家一現身,賞花宴正式開始,眾人都移動腳步到後方的花園裏,有說有笑的姑娘家們甚是惹人注目,一眾少年兒郎也跟著老往一邊看去。

滿園的菊花一片金燦燦,不禁令喬蓁想到“滿城盡帶黃金甲”這一句詩來,在一片黃花璀璨中,建立的高台小巧的亭閣中擺放的菊花更是奪人眼球,那正是古代赫赫有名的十大名菊。

古人遊園不外乎都要吟詩做畫一番故做風雅,喬蓁自認沒有這個細胞,也不去出那個風頭,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欣賞菊花上,尤其是十大名菊。

喬荏的詩畫功底不弱,卻也沒有去爭名奪利,而是簇眉仔細傾聽眾人的詩作,一會兒欣然點頭,一會兒搖頭的,倒也自得其樂。

喬茵對於那些個愛出風頭的人自是不屑,轉頭與前來說話的姑娘攀談起來。

一時間,各得各的意趣。

喬蕊與馮珊在一塊兒,冷冷的眼睛卻是看向喬蓁,她對她自是熟悉得很,喬家姑娘們除了四房愛好詩畫,其餘幾房沒人有這喜好,她為了打發病中的日子,倒是花費了不少功夫學這些勞什子。

不過喬蓁就沒這麼好運了,以前喬錢氏還活著時倒也請了女先生來教,後來喬錢氏病逝後,喬健斌又常年駐守在外,喬姚氏哪會舍得花錢請人來教正房的女兒?連她自個兒的親閨女喬芽都隻是僅識幾個字看得懂書信賬本罷了,別說做詩了,吟詩都困難。

所以喬蓁是僅識幾個鬥墨大字的。

施嵐朝喬蕊擠了擠眼,嘴角微微一笑。

正在看菊花的喬蓁突然身子被人一推,往前躥去,好不容易才站穩沒有跌倒在地,下意識地往後看了看,那推了自己一把的人很快就隱到人群中不可尋覓,慌亂中隻能先站穩,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狀況,就感到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看來她被人算計了。

她定了定神,看到自己此時已經出列站到了一朵菊花的麵前,心中暗叫不好,暗暗地朝喬茵看了一眼。

偏在這時候,清平侯府嫡三姑娘施嵐笑著上前一把抓著喬蓁的胳膊,用她那特有的嬌滴滴的嗓音道:“看來喬七姑娘對這十丈珠簾相當感興趣,我這才剛宣布說要為此花題詩一首,喬七姑娘就站出來了,現在就讓我們洗耳恭聽喬七姑娘的大作。”說完,還調皮地朝喬蓁眨了眨眼,“喬七姑娘可不要讓我們失望嘍,之前的幾位才子佳人可是為帥旗、綠牡丹、墨荷、綠衣紅裳做了絕佳的詩句,現在就等喬七姑娘再做佳詩。”

做詩?

喬蓁的心突的一跳,她哪會做什麼詩?又不是胎穿過來還來得及學上一學,她這是半路出家穿越來此,之前又為了生活奔波,還沒來得及培養這高尚的愛好。

喬茵滿臉急色,尤其看到周圍的才了佳人也跟著起哄了幾句,喬府眾姑娘的狀況她也再清楚不過了,換喬荏去還靠譜點。

喬荏也暗地裏捏緊了繡帕,想要去解圍,奈何現在又沒有法子?

二夫人與四夫人都暗叫不妙,尤其是二夫人更是氣憤,明知自己肚子裏有多少墨水,藏拙還來不及,出去豈不是丟人現眼?

處在眾人囑目中的喬蓁神色頗為難看。

“怎麼?喬七姑娘做不出?”施嵐收起臉上的笑容,懷疑地上下打量她一番,皺起的眉頭好似在說,你做不詩來,那你出來幹嘛?若不是搗亂,那就是用心不良。

其他人也跟著竊竊私語。

喬蕊聽聞,臉上有著莫名的筷感,喬蓁不學無術的名聲隻怕明兒就會傳遍衛京,這年頭是不求姑娘家滿腹詩書,但是你沒墨水沒人會笑話,偏還要出來獻醜就要受人指謫了。

喬蓁看了眼這施嵐,不知道自己被人整是不是與她有關?不過她想看她笑話,那還真不容易,正所謂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吟詩也會偷,對,就是偷,她在心裏向前輩們告一聲罪,阿門!

方才正色地看向施嵐,隻見到她落落大方地道:“施三姑娘過急了,要做詩也得先打個腹稿才行,我那不是正在思量嗎?”

“那喬七姑娘要思量多久?”施嵐重新微笑地道,在她一個手勢下,全部人又安靜下來。

“一刻鍾足矣。”喬蓁胸有成竹地道。

這聲音在一片鴉雀無聲中格外的響亮。

施嵐暗地裏冷冷一笑,隨後做了個請的手勢。

喬家眾人的眉頭仍未鬆開,喬芽不屑地撇撇嘴,喬荏則暗地裏打手勢,希望能提醒一下喬蓁,隻是當別人看過來時,她又隻好收起來,隻能在心裏焦急。

喬蓁定了定神地看向那朵盛開的十丈珠簾,這是菊花中的名品,而且是花瓣最細最長的那種,眼前這株是花白色,針細管瓣,花瓣末端略微帶有淺黃綠色,巨大輪花,開足不露心。

與帥旗的嬌豔奪目、綠牡丹的臻雅名貴、墨荷的亭亭站立、綠衣紅裳的色彩之最相比,十丈珠簾顯得低調雍容得多,立在叢中就像那飽經風霜後通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