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侯夫人所言差矣,小可熟讀聖賢書,書中有雲,窈窕淑女,君子可逑,小可也是遵照聖人的指示行事。”連永雲淡風輕地道,“男未婚女未嫁,誰都有機會。”

盛寧郡主放聲一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連家又如何?她還沒放在眼裏,“替我向你娘問好。”

連永愣了愣,自家老娘與盛寧郡主是老相識?怎麼從來沒有聽娘提及過?

盛寧郡主也不在意,而是握緊手中的聖旨氣勢萬鈞地離去。

宣旨太監也顧不上要喬家的銀子,而是滿臉是汗地急著去追盛寧郡主,聖旨沒有送達當事人手中,這算什麼一回事?回頭千萬別神仙打架,倒黴他這一介凡人。

沒了宣旨太監這個使者,喬家眾人的臉色才和緩過來,大老爺與二老爺扶著老母親起身,四老爺盡地主之誼招呼連永,雖然結親是不可能了,但過門也是客,總也不好晾在那兒不理。

連永與四老爺客套幾句後,這才走向喬蓁,麵向喬老夫人,“老夫人,晚輩想與喬七姑娘說幾句,不知可否?”

喬老夫人擺了擺手,孫女一隻腳都踏進了祈福神宮,現在再扯什麼男女之防也沒有大意義了,也不知道盛寧郡主能不能讓聖上收回旨意?這會兒有氣無力地看向孫女,“陪連公子隨意走走吧。”

喬蓁正心亂著,百般不想再應酬連永這個半生不熟之人,但想到上回自己承了他的情倒是有所相欠,遂點了點頭。

昨兒下了一夜雪,喬家的花園裏麵也添了幾許雪景,喬蓁一襲紅色大氅與連永的藍色大氅走在一起,遠遠看去倒也像一幅畫般。

聽露無精打采地牽著寶妹的手遠遠地跟著,那道聖旨正正斷了姑娘的幸福路,想到還恨得牙癢癢的。

寶妹最慣看人臉色,頓時也不敢笑鬧,這氣氛相當的壓抑。

“連爺有什麼事可以直說?”喬蓁皺了皺眉停下步子,握緊了手中的暖手爐,如若進了祈福神宮,隻怕日子不能過得這般舒適了,“其實我倆不過才見了兩次,連爺為何向我這樣家世的女子求親?我是怎麼想也想不明白。我不過是區區一個平凡的小女子,隻怕消受不了連爺的錯愛。”

連永遇到的女子都是大家閨秀型的,絕不會如喬蓁那般直白地說話,一時間被她溫柔話語下少有的惱怒鎮住了,這麼不矯揉造作的女子實乃生平僅見。

“我還是那句老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笑道,“你不用置疑我的動機,實乃仰慕姑娘才來提親。”

“我自問沒那麼大的魅力。”喬蓁並不吃他這一套,如果他見過她那張令人驚豔的麵孔,那還有幾分說服力,畢竟男人重色這是改變不了的。偏偏事實上是他的求親別有目的,她一臉正色道:“我就要進祈福神宮了,連爺的目的我也不想去追究,隻希望以後不要再這般了,既不利於連爺的名聲,也於我有所困擾。”

連永接連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擺出的那副溫柔男人的樣子來,對方卻不為所動那也是白搭。

寒風吹來,吹動兩人的大氅,藍紅兩色有所相交。

喬蓁看他不說話,微福了福準備離去,隻是才剛一轉身,她的手即被人抓住,她錯愕看去。

連永握緊她的手,“喬姑娘,你也要給我說話的機會,請相信我,我對你民沒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至於祈福神宮,我會想法子救你出這水深火熱的地方,你且給我一點時間。”

喬蓁滿臉都有幾分羞憤,真想當場爆粗口,老娘不需要你來扮演救世主。這樣一副情深款款的樣子,看了頗讓人起雞皮疙瘩。

她急忙掙脫他的手,“真的不用了……”

“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我理解的,畢竟你也不是小門小戶出身,教養都是極好的。”他並不放開她的手,反而握得更緊,麵孔更為真誠。

喬蓁急得臉上更紅,對於這個天下第一公子,她真的不感興趣。

連永也不好真的學那無賴的舉動,見好就收地鬆開她的手,“喬姑娘,抱歉,我無意冒犯。”

喬蓁收回手背在身後,不再讓他有機會輕薄,臉上這回帶了層薄怒,“連爺真個知道抱歉才好,以後莫要有這不合禮的舉動。”說完,她再也不看他,轉身迅速離去,對於兩人雞同鴨講直感頭痛。

連永也沒有阻攔,隻是站在原地看她離開,那一抹耀眼的紅色漸漸消失在眼簾,他這才聞了聞手中殘留的香味,這喬七姑娘越發讓他感興趣。

大夫人回到院子裏時立刻放聲大笑,直呼老天開眼,讓她得以報仇,喬蓁進了祈福神宮,那與出家有何分別?看來她的蕊兒也在天上看著,讓這對奸夫淫婦不能在一起。

“真的太好了。”她最後拍案而笑,笑得眼淚直流。

一旁的侍女聲都不敢出,這是大夫人自大姑娘死後笑得最開懷的一次。

薄姨娘進來請安的時候,正好看到大夫人笑得失禮的樣子,她上前屈膝行禮,然後小心坐到腳踏上,“夫人有何喜事?說出來讓我們也跟著樂嗬樂嗬……”

大夫人喬陳氏想一腳踢開這個狐媚子,可在下腳之前卻很快就收回了,這個丈夫不知打哪兒弄來的姨娘正得寵,她要整她有的是機會,沒有必要做得那麼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