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不能全然安心地信任。
筱微似乎看出她的擔憂,身子向後躺倒在床上,這回她沒再笑,“難道年徹半句也沒告訴你?我看你與我相處得不錯,我還以為你知道了呢?其實我是他表妹,你不知道嗎?”
表妹?這又是什麼神發展?
喬蓁瞪大兩眼看著這自稱是年徹表妹的少女?古代的表妹可不是能輕視的?
“你以為我在開玩笑?”筱微又撲哧地一笑,“你以為神宮是誰都能伸進一隻手的嗎?這裏的人都是念力者,懷有異心很容易就能被人認出來。年徹的九族你都了解嗎?正確說來,我出身自年徹親祖母那一邊的血脈,在我家沒被抄家前,我姓仇。”
喬蓁對年徹家事情其實一知半解,不過卻知道仇這姓氏,曾是大魏朝有名的功勳世家,爵位更是到了國公一級,但在十年前卻被謀反罪全家被查抄。年複與年徹因是永定侯的子孫,這才沒有被牽連在內,當然也有盛寧郡主這因素在。
筱微似乎還在笑,“我的姐妹們都是很好的人,隻是再難見到了,她們與我早就陰陽兩隔,而我卻是漏網之魚,最後因為我有念力,年老候爺就將我化名送進了祈福神宮躲避起來,這一躲就是十年……”所以她一向不愛哭,無論如何都要笑著。
喬蓁沒想到聽到這樣的秘辛,年徹的爺爺也有意思,居然將一個背負著謀反罪的少女就這樣藏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而且還成功藏了十年。
她看著筱微的笑容,突然有幾分刺眼,這個時候,她能聽到她的魂靈在哭泣,她走上前,有幾分歉意地道:“很抱歉,我不該勾起你的傷心事……”
筱微坐直身子看著她,臉上的笑容並沒有收起來,“噯,都過去了那麼久,我爹我娘我兄弟姐妹也不想看著我老哭,我笑得越開心他們就越安心,沒事。”頭歪了歪,“不過,你現在也知道了我的秘密,這回總可以安心了吧?我那小時候起就不討喜的表哥居然能找到你這樣的娘子,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喬蓁道:“他沒你說得那麼糟……”到底還是為自己的愛人辯了一句,隻是聽來怎麼也理不直氣不壯,看到筱微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她終於沒能再是堅持,“好吧,他好像有那麼一點點討人厭。”
畢竟一開始,她可是相當討厭年徹那廝的,簡直就是變態。
筱微笑著拉住喬蓁的手又躺到被窩裏,“來來來,我終於找著機會跟你說說我那表哥小時候的糗事,往後他要敢造反,你就拿這些個去威脅他……”
這時候遠在永定侯府的年徹連打三個噴嚏,接過小廝手中的帕子抹了抹鼻子,還是覺得癢癢的。
不知是誰在背後嚼他的舌根,看了看之前寫的字因為打噴嚏而寫歪了,頓時一陣心煩地把偌大的宣紙抽起來卷成一團,扔到地上,此時地板上已經躺了好幾個大大的紙團。
抓起毛筆再繼續寫,隻是心到底靜不下來,最後他把毛筆一扔,麵色沉靜地踱到窗邊,怎麼天還沒亮?一點也收不到祈福神宮的消息,這讓他如何能安心?
下人們大氣都不敢喘,主子這表情很是駭人,一個不好可是會引火燒身,哪怕眼皮子要打架了,也要死命撐著,隻是好想打個“嗬欠”啊。
時續早已經進入隆冬季節,冷夜因為喬蓁的禁魂術,再也沒有做出夜裏偷香的舉動,而且似乎也知恥般避而不見。筱微卻沒能那麼好運,百靈重新又回來了,冷夜到底不欲人知他做的那些個事,遂沒撤去筱微的職務,而是與百靈共同執事。
神宮因為明年開春的比試而緊張地籌備起來。
喬蓁接到過幾次喬維送來的家書,都說家中一切安好,讓她不要掛念。至於大伯父喬健林現在還關在牢裏接受盤問,可能到底沒能問出什麼來,皇帝也沒讓這案子牽連到其他的喬家人,不過喬家人這年過不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喬美人也曾遣人來過幾次催請喬蓁到東宮,喬蓁都不以理會,最後不了了之,可能喬美人也覺得沒趣,故而沒再遣人來。
眼看一年一度的春節就要到了,就算是祈福神宮也開始張燈結彩,宮裏就更不用說了,期間倒是發生了一件大事,涉及到喬家的二房。
喬蓁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聽露急匆匆地跑進來,“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鎮定點,你姑娘我好得很。”喬蓁挽好發髻,好聲好氣地道,“一大早能出什麼大事?昨兒鍾貴妃的壽辰剛過,大家都正累著呢……”哪怕她們沒去壽宴,但也聽到了昨天的熱鬧。
“正是在壽宴上出了事。”聽露急色道,“是我們喬家的姑娘。”
喬蓁頓時就想到喬蕾與喬芷,她們倆可不全關係到自己,也關係到喬家眾人,這時候她想到了筱微的身世,長輩一個行事不慎,全家人都跟著遭殃,這坑爹的皇權。
“她們出了什麼大事?”
“喬美人正大著肚子被關在牢裏,聽說是昨兒在鍾貴妃的壽宴上出事的。”聽露道,一大早她聽到下人的議論紛紛,頓時就心知不好,趕緊回來向自家姑娘彙報,隨後拍拍胸脯,“好在姑娘最後還是義正辭嚴地拒絕掉美人邀請,不然怕現在也卷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