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撞到你哪裏?”他顧不得避嫌,忙扶起她問道。

“我的腳崴了。”少女咬著下唇難堪道,“站不起來……”

尤信想到是自己的錯,忙扶起她,“你住哪兒?我扶你去,然後給你找大夫看腳。”

少女羞紅了一張俏臉蛋,約莫十五六歲的臉蛋正是青春洋溢,眉眼微微上翹,看起來如熟透的桃子誘人不已,尤信忙低下頭,非視勿視,這時候他想起自己的未婚妻喬荏,這心神漸漸鎮定下來。

少女借著他的力度一瘸一拐地走著,不禁問道:“我怎麼沒見過你,你是來府裏做客的嗎?”

尤信忙道:“不是,我是來找人的。”

“找誰?”少女殷勤地道,“這府裏的主子我都認識也熟得很,你說說,我幫你找人喚他來,這比你在府裏亂闖要快得多,就當是報答你扶我回去的酬勞。”

尤信微皺眉,這少女的口氣真大,不過看對方似乎十分真誠的眼睛,他說不出諷刺她的話,隻得隨意應承了一句,他對喬家四房相當熟悉,一向都不愛下人領路。

少女見他沒直說,眼裏略有些失望,最後似乎在漫不經心之下,又“哎喲”一聲,跌進尤信的懷裏。

尤信的手剛好碰觸到她挺起的胸脯,不禁羞紅了臉,忙像推出燙手山芋一般想要推開她。

“小姑,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大奶奶喬葉氏剛好經過看到這一幕,忙上前狐疑地看著,最後看清那個與喬芝抱在一塊的人是四房的姑爺尤信時,眼睛都瞪大了,“三姑爺,你們這樣成何體統?”

“我,不是,她……”尤信想要解釋,一時間口拙,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喬家的姑娘人數眾多,他也沒能見個全,所以沒認出喬家的姑娘來。現在聽到這喬家大媳婦咋呼的話,他這才知道被他撞傷的少女是喬家的姑娘,隻是詫異於她怎麼穿得如此寒酸,讓他誤以為哪房屋內侍候的大丫鬟。

喬芝瞟了一眼尤信緊張的神色,忙將事情的經過都說出來,還說大水衝了龍王廟,不認得自家人雲雲。

她忙靠向喬葉氏,一副知書識禮地讓自家大嫂相扶,然後有禮地向尤信道謝。

尤信也沒有起疑,隻是拱手做揖再道歉一番,最後離開時又說會給喬芝送藥酒來賠罪。

喬芝忙擺手說不用。

尤信飛快看了眼她的俏臉蛋,然後說自己的錯自己會承擔,這樣她的腳才好得快。

喬葉氏在一旁看著他們的互動,原本不太了解,漸漸看出喬芝在打什麼如意算盤,故而她似笑非笑地看著丈夫這庶妹,也沒有當著尤信的麵戳穿她的伎倆。

待得尤信走遠,她一把推開喬芝,似笑非笑道:“你倒是好手段啊……”

喬芝沒用大嫂扶,就能站穩,喬葉氏說得沒錯,她是故意製造與尤信相遇的,以前她看不上這樣的人家,更對書呆子沒好感,因而對於喬荏的未婚夫,她是半點興趣也欠奉。

姨娘那天跟她說時,就問過她,“現在擺在你麵前有兩個人選,一個是喬荏的未婚夫,家世尚過得去,好在性情溫和好掌控;另一個自然是喬茵的,家世不太好勝在有前途,為娘自然希望你能選後者……”

喬芝想都沒想就直接說她選擇尤信,一來喬茵不好惹,如果與她共侍一夫,她隻怕過得更不如意;二來她不喜歡武夫,那章京不過是一武將,將來有沒有得升誰也不知道,至少大老粗一個是肯定的,笨手笨腳的,哪有翩翩公子更能擄得少女心?

姨娘聽聞後,也沒有再多勸她,“也好,喬荏到底比喬茵更仁善些,如果你與她共侍一夫,她也奈何不得你,抓住男人的心才是上策。”

所以才有了今天這一幕,她費了不少精神才製造出來的。

“大嫂,我雖是庶出,到底仍是一家人,你也不要阻我的路,今日之事你就當沒看到,我也領你的情,往後必有重謝。”她正色道。

喬葉氏一聽,皺了皺眉,這喬芝是庶出,婆母並沒有放在眼裏,若是擱在以往她也不當一回事,不過現在今時不同往日,她的日子越來越捉襟見肘,丈夫沒出息,家產又沒有,光靠吃老本能吃到幾時?

自己的嫁妝也被丈夫這段時間拿去說是運作個一官半職都拿得七七八八了,喬葉氏正犯愁,現在這庶女說的話正中她的下懷,她也知道夏姨娘以前也在公爹那兒弄了不少銀子。

“我不要以後,你要堵我的嘴也可以,我要這數。”喬葉氏伸出比了一個價。

姑嫂二人比劃一陣討價還價,這才商定了數目,喬芝自認倒黴,居然被這大嫂敲詐。

在喬葉氏的掩護下,喬芝製造了幾次機會與尤信接觸,她每次出現都是楚楚可憐的樣子,尤信到底覺得她堪憐,大房發生的事情他也略知一二,暗中給了她一些資助。

隻是這一切他都沒有向未婚妻喬荏報備,在他的認知裏麵,這是喬家的家務事,說給喬荏聽,隻怕她會誤會自己看不起她的家人,那時候又要解釋不清了。

喬家四房裏麵上演的齷齪事並沒有多少人知曉,喬芝小心翼翼地計算著自己的未來,曾經的她看不起大姐喬蕊的所作所為,今天為了生存她也得做出與喬蕊一樣卑鄙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