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椅內。

喬蓁躺在他的懷裏,似不經意地問,“東陵國與我們是真心議和嗎?”這事情不到她管,可她一想到這身子的親生父親,不由得一陣心煩。

“目前看來不像做假。”年徹道,“不過也不能全然信他們,畢竟狼子野心不得不防。”

喬蓁一聽,思及到她自身的真正身世,隻怕更不能暴露出來。

“不過那個安郡王似乎老提到你……”說這話時,他看著喬蓁的臉,那個安郡王攔著他拐著彎打聽喬蓁,這讓他頗為不爽,好在他從安郡王的眼裏沒能看出別的猥瑣味兒來,不然他才不管他是不是東陵國特使,先揍一頓出出氣。

喬蓁卻是心頭跳,這個安郡王要做什麼?一個玉申公主就讓人頭疼了,又加上一個安郡王,這東陵國人怎麼都一個樣?

“你疑心我與他?”喬蓁不滿地直接坐在他的腰上,眯著一雙剪水秋瞳看著他。

“你想到哪兒去?”年徹忙安撫地看她一眼,“你怎麼可能與他有什麼關係?隻是我覺得他提起你的樣子有幾分不妥罷了,錦繡,我不是那等疑心病重的人……”

喬蓁想想也是,不然依他的性子,連那天老胖太子看她,他也暗中報複過去,事後他雖沒說,可不代表她不知道,如今他將安郡王的事情一說,擺明了他沒有想歪。

“徹之,我有話要跟你說。”她正色道。

年徹也坐直起來,看到她的神色鄭重,知道她接下來要開口的事情非同尋常,於是吩咐外邊的人不許打撓,然後讓暗衛走遠守著,不讓他們聽到他倆的談話。

喬蓁看他安排妥當,這才稍稍放心,這個秘密一直都窩在心裏,不想尤可,一想起那就是徹夜未眠,時時都像懸在頭上的一把刀,不知老皇帝知曉後會做何事情?

所以她拿著冷夜臨走前給她的牌子,調了神宮的人暗中看著玉申公主與安郡王,如果有什麼不妥要當即回稟她。

如今看年徹的樣子,多一個人分擔心事,她也是願意的,於是沒有隱瞞地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年徹初時目瞪口呆,這聽起來像說書一般,這喬健斌真是個膽大的主兒,連她都敢收養,而且瞞天過海這麼久也沒讓人察覺,難怪他派人去查的時候都難有收獲,原來事情的真相是如此曲折,若非當事人,又有誰能察覺得出來?

最後的神色也跟著凝重起來,他不禁責道:“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

“那時候忙著婚事,我不想給你添亂子,所以才沒說的。”喬蓁有幾分委屈道,不過現在越想越覺得後怕,又忙道:“我都有派人看著他們……”

“這還不夠。”年徹道,“我擔心玉申公主那人會借刀殺人。”

這話一提出來,喬蓁也跟著心驚肉跳,其實她何嚐沒有想到這一層?“筱微在宮裏有人脈,應該不會讓她這樣做,再加上並無證據……”

“娘子,你太天真了,這種事需要證據嗎?”年徹道,“欲殺之罪,何患無辭?”看到妻子的神色也跟著黯了黯,他又歎一口氣,“錦繡,是我的語氣太重了,這隻是下下策,玉申公主那人未必會用,不過就怕她會狗急跳牆,現在你的身份威脅到她,她自然要除了你才能安心。”大掌輕撫了一下她的秀發。

喬蓁笑了笑,她從來也沒有小看古人,靠在他的肩上,雙手摟著他的腰。

“我們侯府有人在皇上身邊,而且我在嫡皇孫身邊也有安插人手,隻要玉申公主有所行動,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還有錢家……”

他一一說著接下來的打算,她也聽著,時不時的提出一點意見。

正在這時,有人來報,說是關在侯府地牢裏麵的人被人救走了。

夫妻倆這才停下討論,喬蓁道:“應是北冥國所為,那位上官宰相可能與北冥神殿有勾結。”一提起新婚之夜前來破壞的人,她就沒有半分好感,審出那幾人的話,這才知道原來玉葉是北冥神殿的人。

然後經由年徹的口,越發覺得這北冥神殿整一群瘋子,不問是非黑白,隻一味的憑武力逞凶鬥惡讓人不齒。

年徹點了點頭,下令讓人不要再追了,比起大魏的祈福神宮,北冥神殿的人更不可理喻,摸了摸下巴冷冷一笑,“我倒是可以動動手腳讓北冥皇室與神殿狗咬狗骨。”

喬蓁的眼睛一亮,若能這樣,她可能會耳根子清靜一段時間。

六月季節的來臨,天氣漸漸酷熱起來。

北冥國的宰相上官飛鴻接到飛鴿傳書,打開一看後,不禁神色一繃,手重重地捶打在案桌上,“這個可惡的神殿,居然敢發動政變對皇上不利。”

果然與其謀等於與虎謀皮,為了喬蓁與聖琴,他在魏國逗留了很長一段時間,卻是沒有大進展,甚至為此還去大牢裏救出神殿的那幾個餘孽,他們就是這樣報答他的?

“相爺,我們還是趕緊回國吧。”一旁的幕僚道,“永定侯府不好混進去,那聖琴之主我們根本就見不著人影兒,更何況是擄人?皇上要緊,這人和琴我們往後再想辦法。”

上官飛鴻莫可奈何地點頭,吩咐人去打點行裝,然後準備與魏國的皇帝請辭歸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