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越過越有樣子,直恨當初沒有第一時間將她娶進家門。
“爹可是從來不誇人的,大嫂真好。”年初晴笑著眯起了眼睛,經過這段時日,她不再懼怕父親,此時大著膽子地上前巴著父親,“爹,初晴可好?”
盛寧郡主看到女兒居然不怕年複這個親爹,微微吃驚,怕年複這個親爹會出口傷人,她有幾分警告地看向年複,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年複淡掃過妻子的麵容,她把他當成什麼人?初晴再怎麼說也是他親生的女兒,這回看向女兒的麵容不再那麼嚴肅,隻是板臉習慣了,一時間仍笑不出來,“初晴也好。”
這話說得不如剛才誇喬蓁般那麼自然,但年初晴卻是半分介意也沒有,眼裏的笑意更深,這是父親第一次誇讚她。
“看把你樂的?”年徹不禁嘲笑了一句,這妹妹有時候真是天真的可以,有時候偏又成熟得讓人歡喜不起來,總之這丫頭不氣人已是阿彌佗佛。
年初情同樣也不太爽這個一向不像哥哥樣的長兄,以前一家子分開過慣了,所以他們兄妹的感情比起喬蓁與喬維,那是差天共地,此時看到兄長眼裏的嘲弄,她朝他吐吐舌頭,“偏有些人想要也沒得要。”
“你當我和你一樣是小孩子?”年徹冷笑地回了一句。
年初晴笑眯眼,“你現在想當孩子也是不行的,沒人會寵你。”
“誰說的?你大嫂她……”年徹剛想說幾句激一激年初晴,手臂就挨了喬蓁暗地裏的一掐,遂不滿地抬頭看她。
隻見愛妻朝他瞪著眼,看嘴型似在無聲地說:與小姑爭寵,你還有更幼稚一些嗎?
年徹這才摸了摸鼻子,不再理會妹妹的挑釁。
進膳途中,盛寧郡主道:“我聽說有人上折子要求太子妃羅氏等人遷出東宮,朝裏都是個什麼意見?”
這事情喬蓁也是收到了風,自然是筱微給她傳遞的消息,畢竟太子一死,這太子妃羅氏與嫡皇孫再住在東宮就不合適了,除非嫡皇孫劉儀能被策封為皇太孫,那就是另一番局麵了。
“這會不會過急了一些?皇上剛喪子,就拿太子遺孀來開刀,似乎不太近乎人情。”喬蓁道。
“也不急了,畢竟他們都急著想要看看皇上是個什麼態度?”年徹一邊給愛妻布菜一邊應聲,“不然又豈會在年關將近時提出,就是想要知道嫡皇孫還有多少資本。”
“此事我與爹商議過,我們家基本不表態。”年複一慣地說話簡潔,瞄了一眼表情嚴肅的妻子,“至於嶽父大人,隻怕不好置身事外。”如果這是妻子要聽的話,他就光明正大地說給她聽。
老皇帝與順王爺這叔侄的情誼不一般,當初在立太子的時候,老皇帝猶豫過,比起泯江王十五皇子這樣年輕又有為的人來說,太子不但形象糟糕,而且在別的方麵並沒有建樹,這樣的太子如何能得人愛戴?
順王爺卻是表明支持長子一脈,以立嫡立長方才合乎禮儀,這樣也能避免國內動亂紛爭,老皇帝這才下定決心立鍾貴妃所生的孩子為太子。
盛寧郡主微皺眉,看來夫家是不打算與父親站在統一的戰線內,老爹收到她的回話怕是要失望了,換在以前她必定會與年複大鬧一場,不過現在要多為兒子與女兒著想,也不能真正犧牲夫家的利益成全娘家。
果然,人不能有軟肋,這樣必受製肘。
這一餐飯,沒有一個人用得安寧,大家似乎都各有心事,惟有年初晴少女不識愁滋味,吃得津津有味,老是支使侍女給她布愛吃的菜。
送了公爹婆母離去,喬蓁與丈夫這才轉身回房。
“你別擔心,喬芷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侍妾,這些個政爭之事落不到她頭上。”年徹寬慰她道。
喬蓁點點頭,“我沒有為她過多的擔憂,而是擔心你,擔心我們永定侯府,”歎息一聲,“徹之,外麵真的不太平嗎?是不是要爆發什麼反皇上的事情……”
年徹伸手攬住她,“小心隔牆有耳。”雖然這是他的墨院,但也得小心駛得萬年船。
喬蓁這才意識到自己過於放鬆了,趕緊就住了口,自打年徹告訴她,因太子一死,各地都有不同程度的農民鬧事,皇上早已有密旨,著各地的軍政要員大力剿滅。
若這些個勢力有哪一個能壯大,可能會動搖大魏的根基,不過這些都是最後嚴重的結果罷了,現在還沒走到這一步。
喬蓁卻沒有那麼樂觀,太子這人存在時感覺不到,但是他一死卻是各方注視,依她前世所處的那個時代,上下五千年的曆史都告訴她,現在的大魏站在懸崖邊上,一步可以是天堂也可以是地獄。
回到內室,她才再度道:“皇上的身體怎麼樣?”
年徹皺眉道:“聽我們的人稟報,吐過幾回血,私下已召太醫密診,不過醫案我們得不到,這太醫也不是我們那一脈的人,看來這老皇帝現在是防範甚嚴。”
“建章六十二年,怕是不太好過。”喬蓁最後歎息一聲道。
“別擔憂那麼多,萬大事還有我頂著。”年徹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我要去書房處理一些公務,如果我回來遲了,你先睡,別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