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複拿出帕子不嫌髒地給女兒捏了捏鼻涕,“好,我往後絕不輕易失約,這回滿意了吧?”

“我們拉勾,拉勾了我就信你。”年初晴得了父親的準信兒,這才破涕為笑,自己掙紮地下了地,舉起小手指向著父親。

年複笑了笑,幼稚了一回地與她拉勾。

年初晴這才滿意地收回手,頗為高興原來自己在父親的心目中也是有份量的,至於父親院子裏的那個狐媚子,總有辦法收拾他。

當夜,一家三口與年老侯爺話起了家常。

寧木森披著衣服沒睡,在窗前踱來踱去,也沒等到年複回來的消息,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最後一臉陰深地坐在圈椅內。

“寧爺?”

他聽到聲音,抬頭看去,這人是他的親信,“侯爺什麼時候回來?”

“侯爺今兒個不回院子裏歇息了,夜深了,老侯爺留他在那兒呢……”

話還沒說完,寧木森就將桌上的物品掃落在地,“出去!”

那前來稟話的小廝撇了撇嘴,趕緊彎著身子離開。

寧木森捏緊手掌,好你一個盛寧郡主,竟然拿著女兒來做筏,以前還沒發現她也是如此卑鄙無恥的女人。

今晚又如昨晚一般,年複與盛寧郡主又不得不同處一室,在老侯爺院子這兒的東廂房裏,家具簡單地令人發指,隻有一張八仙桌與大床,別的什麼也沒有,更離譜的是隻有一床被子。

盛寧郡主看了看,著人去搬屏風來,哪知那下人卻說屏風壞了,用不了。

這話惹得盛寧郡主瞪大眼睛,這是什麼蹩腳借口?

讓去搬羅漢床、貴妃榻等物,甚至是多抱一床被子來,通通被告知都壞了,用不了。

這會兒夫妻二人都明白了,這是年老侯爺苦心經營的啊,今晚就算是換房間,隻怕也還是這局麵。

年複也有幾分後悔,幹嘛一時心軟答應留下來,這兒連個躺的地方都沒有,這一宿怕是不好睡,想到女兒,到底不忍她失望,答應了明早陪她用早膳就不能失約。

盛寧郡主坐在鋪好的床上,看了眼高大身影的男人,“不就一晚嗎?將就吧,又不是第一次,扭扭捏捏的像個大姑娘,讓人看不慣。”

年複瞪了她一眼,這說的是什麼話?看到她大喇喇地親自動手脫下外衣,他也惟有硬著頭皮也脫下外衣。

盛寧郡主著中衣躺在床上,還沒來得及多想,旁邊就有人躺下,他的味道飄進鼻端,比昨兒夜裏聞了一晚上的味道還要濃鬱,她不禁拉上錦被蓋到下巴處。

年複的鼻子同樣也很靈,為免尷尬,他翻了個身子向著床外。

盛寧郡主看到他連被子也沒蓋,自己一人霸著一床被子也有幾分不好意思,再者也擔心他會著涼,到時候女兒又要失望了,遂將被子分了一半到他身上。

他轉身愕然地看著她。

“省得你又說我霸道。”她惡聲惡氣地道。

年複看著她嘟嘴的樣子,不由得低笑出聲。

“你笑什麼?”她睜著眼睛瞪他。

“盛寧,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到底多少歲了?”他將手枕到腦後,她時常精明,時常傻乎乎地像個姑娘家,完全看不出來年齡。

“廢話,我多少歲你會不知道?”盛寧郡主也躺平。

“……”

兩人難得地沒有頂嘴,而是平和地聊起天來,而沒有排斥彼此的存在。

漸漸地,盛寧郡主睡了過去。

年複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她的回話,剛要轉頭看她,她的頭一歪,靠在他的肩上,紅唇離他僅隻有些微距離,而她的睡相似乎不太好,身子似八爪章魚地纏了上來,將他整個人都纏住。

他頓時如石化地僵在那兒,她屈起的*在他的身上蹭了蹭,手臂更是在他的胸上來回撫摸著。

這樣的她,也是生平僅見,那幾次同房,兩人完事後,他就下床睡到了羅漢床內,沒再與她同床共枕。

他試圖將她的手腳拿開,隻是才一會兒,她又纏了上來,最後試了幾次,他也隻得放棄,轉了身子麵向外麵,試圖入睡,而盛寧郡主幾乎整個人黏在他的背上。

這一夜,簡直是如芒在背。

半夜時分,已經熟睡的年徹與喬蓁被一陣急促的稟報聲驚醒。

年徹立即掀被下床,套上褻衣褲,然後將肚兜等物遞給赤著身子的妻子。“我先出去看看。”邊走邊穿著外衣。

喬蓁也急著套上衣物,這稟報聲似乎事關聽露,她更為著急。

待她收拾妥當出來的時候,看到丈夫表情凝重,正揚聲吩咐人備馬,似乎要外出。

“怎麼了?”她拉著他的衣袖追問。

“聽露被人抓走了。”他用平緩地語氣述說著讓她會擔心的話,隻是不說也不行。

“怎麼會這樣?”喬蓁咬著下唇難以置信。

“你先別擔心,我立刻去查看一番。”年徹安撫地拍拍她的背。

怎麼可能不擔心呢?

“我跟你一道去。”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