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這山路並不艱難,自然有丈夫為她控製馬速,不似那沒吃過苦頭的連夫人,一路“唉唉”直叫。

到了那地圖上畫的地點,年徹下馬,抱下妻子,然後運氣大喊一聲,“連永,你到現在還要藏頭露尾嗎?”

喬蓁抱著聖琴的手指緊了緊,不知道聽露的狀況如何?這連永真不是人,連把聽露的胎挖出來的話也說得出口,這還算是人嗎?

風吹過鬆樹林,發出“沙沙”響。

連永帶著仍大著肚子的聽露現身,才不過幾天而已,聽露的胎又大了不少。

“阿花?”張貴看到妻子,忙大喊出聲,這段時間他無數次後悔不已,他與聽露也是有感情的,如果他沒弄出這破事,一家三口和樂融融有什麼不好?就算沒有連永,他該遇上聽露始終都會遇上。

如今看到妻子受製於人,臉色蒼白,肚子奇大,他不禁跪哭在地,“阿花,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聽露的表情微微一動。

連永皺了皺眉,趕緊再度加強控魂術,目光看向祖父與母親和三個侄子,看到他們狼狽的樣子,心裏一陣絞痛,不過仍是告訴自己,成大事不拘小節。

喬蓁同樣也是把目光對準聽露,看到她的情況還沒有糟糕到不可救藥,這才稍稍安心,“連永,放了聽露。”

“聖公主放心,我說放自然會放。”連永道,“不過我怎麼知道你們會不會遵守約定讓我走?所以有些事情不能按你們的規定去做,你,親自帶著我的家人過來,不然我是不會放了聽露的……”

“你好生卑鄙!”喬蓁罵道,“我們隻要聽露安全,其他的都不重要,哪怕是放你走。”

“你肯,隻怕你身邊的男人不肯。”連永的手指向年徹,一直沒有發話的年徹才是他最在意的。

“別答應他。”年徹沒有鬆開妻子的腰際。“連永,你連你祖父等人都不在乎嗎?”他的一個目光使過去。

就有一名侍衛手起刀落,一個小孩兒的頭顱滾落在地,鮮血噴了一地。

“啊——”連夫人驚叫,似瘋子一般地綣縮著。

連永的眼睛頓時發直,年徹真是狠,說殺就殺,連半點討價還價的餘地也沒給,接受到祖父的目光,他硬下心腸不去理,手中變出一把匕首抵在聽露的肚子前,“你不仁我不義,你信不信我一刀捅進去,讓她一屍兩命?”

持匕首的手微一使力,聽露的肚子就有一血淺淺的血跡流出。

“阿花!”張貴再度緊張地大叫。

喬蓁的手又是一緊,這連永果然是瘋子。

年徹的表情陰沉下來,連永比他想象當中要心狠得多,目光掃向連老爺子,那老爺子哪怕灰頭土臉,仍是不動聲色地回望他,絲毫不見頹勢。

“年家小子,你這招是沒用的,哪怕殺了我與他娘,永兒那孩子也能無動於衷,他做得出來分一杯羹的事情來。”

喬蓁看向丈夫,“徹之,我們還是交換人質吧,用他們四條命來換聽露還是值得的。”

天下之亂,也不是他連永想要當皇者就能當的。

年徹卻是良久沒有吭聲。

連永將匕首再推進聽露的肚子,鮮血流得更多,而聽露似沒有感受到這痛苦似的,兩眼仍無神地看著這一切。

“徹之?”喬蓁不禁心急,“我還有聖琴在手,他奈何不了我的?”

好半晌,年徹才點頭同意她去冒險,“仍是老話,如有不對,要先顧自己。”

喬蓁點點頭。

他這才放手。

抱著聖琴的喬蓁與連家四人都往前走。

而加永押著聽露也上前去,目光緊緊地盯在喬蓁的身上,這人的一切都是他響往的,他還有得到她的一線機會。

年徹暗中下令讓人做好準備。

越走越近……

喬蓁空出一手想要去抓住聽露的手將她扯過來,連永突然發難,匕首變了方向對準喬蓁。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

暗衛湧現,蒼白胡須的老者發動念力。

喬蓁的身子一退,手卻是抓到聽露的手將她扯到自己一邊,避開連永的攻擊。

而連永的母親卻是突然手握匕首攻向兒子,目光同樣無神。

喬蓁的目光一沉,吹了聲口哨。“連永,不是隻有你才能控人心神?”

筱微帶著祈福神宮的人現身,拚眾人之力與這老者鬥念力,雙方底牌盡出。

連永避開母親的攻擊,憤恨地看向喬蓁,一腿踢昏母親,連夫人身子一軟倒在地上,這種輕微的控魂還沒有達到最可怕的境界,加之連夫人體質就弱,被兒子踢昏倒也在情理當中。

年徹也在一瞬之間動手,身子一躍,上前一手一個,連老爺子與連夫人當即脖子一扭,兩人倒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

“年徹,你該死——”連永發紅的雙眼朝年徹攻去,這回沒有半分保留。

年徹卻是冷冷一笑,“連永,你下了一招臭棋。”

連永聽不進去,反手就攻向年徹,他自己本身也是念力高手,所以兩人打得勢均力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