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們不好,如果我們不救你們,就不會有這樣的破爛事兒。”有人說話相當不中聽,一出事就開始埋怨。
“沒錯,楚楚原本也是好女孩,都是你們勾引她才會這樣的……”
“……”
指責的話越說越離譜,完全是倒打一耙。
老者村長默然不語,臉色是越發難看。
年徹對於這此胡亂指責的話並沒有放在心上,早在來時他就料到會有這局麵,這裏的人純樸歸純樸,但人性的劣根他們也是一樣不缺的,隻是多寡的問題罷了。
這世上沒有聖人,他們自己本身也不是,隻是做人恩怨分明罷了。
他不帶感情地看向那些胡亂指責的人一眼,那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一出,上位者與下位者截然不同,那群胡亂發牢騷的人立即識相地閉上嘴巴。
“村長,你也知道我們都不是沒本事的人,要走容易得很,就是為了你們村裏的人著想,這才留下來。”他淡淡地道,“如果你們不信,那也好辦,我們現在就離開,有什麼後果我們可是不管的……”
人就是這樣的,你越是要管越是要承擔責任,他們就越是牢騷不斷,你說出不管的話來,他們立即就會想到不利的事情。
其他的老者不再討論這消息是真是假,就怕萬一楚楚真的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全村人的性命堪憂。
“村長……”
他們習慣性地看向老者村長,這是他們村裏功夫最高、見識最廣的人,年輕時曾在都城討過生活,也見識過大人物,所以他回到村子裏,村裏的人也信服他的決定。
年徹與冷夜都不再說話,他們一向都不是那種愛勉強他人的人,把初衷帶到即可,也不是非要對他們的生命負責,這世道沒有這規則。
年徹的眼裏,隻有家人才是非管不可,站在這裏議事也隻是一份責任罷了。
老者村長定定地看向這兩個本事深不可測的年輕人,若是沒搭救他們,那麼自家孫女也不會劍走偏鋒,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楚楚的性子估計真做得出來這個事。
村長之所以是村長,就是比一般人多了份責任感與使命感。
很快,他就做出了決定,“此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果我的孫女楚楚真的做出這種事來,我也決不會再包庇她。”
在場的老人聽到這大義凜然的話,沒再吭聲,這就表示他們會服從村長的安排。
老者村長看向年徹與冷夜,“說吧,我們可以做怎樣的準備?”
“遷村。”年徹立即道出思考過後的決定。
這兩個字一出又讓場麵炸開了鍋,眾人再度議論紛紛,他們在此生活了一輩子,要他們離開這個地方實在是強人所難,畢竟鄉土之情無可替代。
“這不行,村子裏還有幾艘能駛到深海的船,我們不能棄之不要。”有人站出來表達自己的意見。
老者村長也滿臉糾結,丟棄自己的家園不要,這如何使得?又如何舍得?
“現在這地方肯定是敗露了,我們三人就算走了,你們也不可能脫身,遷村是能將損失減至最低,外麵的官兵找不到你們也就不會再追究,不然你們隻怕連命也不保。”
年徹的話聽來極其的危言聳聽,但個中似乎又有道理。
越是封閉守舊的地方的人,越是不願受到外界的牽連,況且祖祖輩輩都教導過他們不可與外界的力量對抗,尤其是官府,一旦扯上關係,非死即傷。
老者村長到底見過大世麵,知道像他這樣的蟻民,上位者根本就不會多看一眼,當即立斷道:“我知道有個地方適合村民生活,那兒離這兒也不遠,也是靠海之地……”
年徹看到老者村長已經控製了局麵,並且做出安排,各家各戶都回去收拾必要的家當,時間緊迫,不必要的東西不要拿,沒有比命更重要。
幾艘重要的海船也裝上村民貴重的家當,這些都是未來謀生的工具。
年徹待老者村長一一安排妥當後,這才與他再度密談,有關他對這件事最終的解決方式,還需要他們的配合。
老者村長的臉一進抽搐中,這會兒他真的有幾分後怕,這兩個年輕人表現出來的遠超自己的想象,自己那傻孫女卻是一頭栽進去,至今還留有一條命在,真正是人家善心大發。
“如何?村長。”年徹見他不語,催促道。
冷夜表情很冷地看向老者村長,“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隻要做得好,後顧即可無憂。”
好一會兒,老者村長才最終下定決心與他們鋌而走險一次,痛下決心答應下來。
年徹見這邊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畢竟出來有些時間了,到底擔心家中正懷孕的妻子,與冷夜很快就告辭回去了。
兩人一路走過來,看到村子裏到處一片慌亂,婦人們抱怨的聲音,孩子們哭鬧的聲音,與男人有力吩咐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與往日的溫情寧靜大為不同。
“那老村長不會出爾反爾吧?”冷夜仍有幾分疑慮。
年徹道:“他知道輕重,哪一國的官員都不是好惹的,這東陵國也是一樣,這裏偏僻,全村被滅也不會有人發現,他不會出賣我們換取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