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還能見到小姑年初晴的影子,可見這是一對異卵雙胞胎。

年徹笑道:“回去後不就知道了?”對於有個能當兒子的弟弟,他沒有多少感覺,不過血緣就是血緣,還是會愛護就是。“我倒是可憐我們的孩子,年紀相當,平白矮了一輩。”

喬蓁想想也是,兩個小家夥往後要稱呼那大他們不了多少的家夥為小叔叔,她光想想都覺得臉皮抽搐不已。

睡得香甜的兩個小家夥渾然不覺自己的悲慘命運。

南融國的海船就是速度快,比當初兩人流落到東陵國時快了不止一倍,不過一個月時間,就漸漸駛近了大魏的領域。

盛寧郡主自從收到兒子的飛鴿傳書後,就開始盼星星盼月亮地希望他們能快點到家,結果兒子兒媳還沒盼回來,父親卻是染上春寒舊疾複發,太醫說病情凶險,估計要準備後事。

她連與年複說一聲的時機也沒有,就抱著小兒子攜著女兒趕回娘家,家裏的氣氛十分的低迷,將小兒子交由女兒照顧,她臉色不好地推門進去,一屋子的藥味。

幾個嫂嫂與弟妹暗自抽泣,兄弟們回頭看到她,紛紛讓開一條道。

果郡王低頭在順王爺的耳邊說,“父王,小妹回來了。”

順王爺聞言,睜開眼睛艱難地看到女兒的樣子,伸手向她,“盛寧?”

“爹。”盛寧郡主握緊他的手,眼睛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爹,怎麼會這麼嚴重?”

“爹老了,生老病死很正常的,傻孩子,昨兒我夢到你娘,她估計在地下等我太久了……”順王爺有氣無力地道,他一生與病為伍,早就看淡了生死。

“爹,徹兒和他媳婦就要回來了,你就再撐一撐見上他們一麵吧。”盛寧郡主隻能找著父親在意的來說,希望這樣可以讓他燃起活下來的*。

順王爺一聽到年徹的名字,頓時似乎精神許多,“回來了?”

“回來了。”

半晌,順王爺喃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突然,他握住兒子的手,“吩咐太醫進來給我用藥,我無論如何要見到徹兒一麵才行。”

果郡王沒想到拒絕用藥的父親這會兒有這麼頑強的求生意誌,忙點頭:“兒子這就去。”

永定侯府,年複回到榮華院時沒見到妻子與兒女,正要招人來問,就見到年老侯爺的侍人過來找他,說是老侯爺讓他去回話。

他急忙趕到父親的院子,這一年來父親的身子也不大好,推門進這密室,看到父親正背著手看窗外,“爹?”

年老侯爺回頭看向兒子,“複來,來了?”如今這兒子是越發令他滿意,“順王爺病了,你媳婦攜晴兒與徽兒回去探望了。”

年複這才知道是這麼一回事,不過順王爺卻在這節骨眼生病,實在不是時候,身為女婿的他自然也要去探望一番。“那孩兒過去看看。”

“先慢著,為父有話要與你說。”年老侯爺道,“你還記得連家被滅門是因何而起嗎?”

年複自然知曉,“因為連家要出帝王的斷言犯了皇家忌誨。”

年老侯爺聽到這句話,笑了笑,極盡蒼涼,“複兒,你可知,當年那妖道斷言時,實則是指我們年家,老祖宗當時心下一驚,再大的功都抵不過猜忌,這才借著年連字音的混淆,將這禍事轉嫁給連家。”

年複並沒有驚訝,畢竟當年他知道這傳說時,也曾懷疑過自家老祖宗,沒想到真相是這樣,看父親如今的神色,他似乎猜出某些端倪,神色越發嚴峻。

年老侯爺對於兒子的不驚訝並沒有感到出奇,他這一兒一孫都是人中龍鳳,摸了摸胡子,再度道,“因這話,老祖宗一生都不安,他怕哪天帝皇會猜到我們年家,所以給年家的祖訓是除了當家人外絕不可泄露半句,並且盡可能地警醒,如果事情敗露,可為即一搏,不可為當留後路。”說到這裏,他的神色黯然,“我們年家永遠都有暗處的力量不露出來,本來一切都盡在掌握中,偏偏在那時候出了事,當時攬下這一切的卻是你舅家……”

年複這回是真的吃驚了,他舅家之所以遭到抄家滅族的災禍就是因此而起?

“當年你舅父因事敗露,連夜給我們發來消息時,我們再做反應也來不及了,最後直到死,你舅父卻是沒將我們年家供出來,而我隻能為他留下一條血脈……”年老侯爺的語音有幾分哽塞,“我記得當時他說,事已至此,無論牽不牽出年家,他們都難逃一死,與其如此,不如就死他們一家罷了……”

這是他內疚了一輩子的事情。

年複也心情複雜。

“逝者已矣不可追,我想祖父必定不後悔當年的決定。”從暗處走出來的筱微道,她走上前看著年老侯爺道,“老侯爺無須自責,其實我們都無反意,要怪隻怪帝皇家無容人之量,非要趕盡殺絕。”

年老侯爺最對不起的就是眼前的女孩,是他年家拖累她小小年紀就要獨自在神宮求生存。

年複是知道筱微這女孩子的,如今再見,也覺得心痛難當。

筱微道:“皇上有除去年家的想法,老侯爺與表叔還是要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