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地上易拉罐傳來撞擊聲。
身後傳來腳步聲。人影未至,香氣先來。
白修輕輕聞著這道令人迷人心肺的香氣,剛才的苦愁消散許多,他回過頭來,靠著欄杆望向逐漸靠近的高傲女人,舉著啤酒罐說道:“喝一口?”
林意卿走到他身邊,目光仰視夜空,冷冷說道:“你這樣的行為,像是智力沒有發育完全的孩童一樣,十分幼稚。”
“幼稚好啊,幼稚的話,就可以不用愁這愁那的了。”白修轉過身來,重新抬頭望向繁星密布的夜空,喝了口啤酒,感慨說道:“就怕那種半幼稚的樣子,想成熟沒法冷血,想幼稚沒法靜心---折騰人啊。”
“為了佘家的事?”林意卿問道。
“為了佘審的事。”白修覺得有必要具體到某個人。“要我死的人,是他的兒子,要淩辱我的人,也是他的兒子。可以說,他與我無冤無仇,但我現在卻覆滅了他整個家族---你說我是不是有點冷血?”
林意卿冷冷說道:“你殺過人。”
“但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白修反駁道。
“那你想過,為什麼殺人嗎?”林意卿又說道。
白修一怔,隨後苦笑一聲,說道:“為了保護自己,保護身邊的人。”
“所以覆滅佘家的決定,沒有什麼可優柔的!”林意卿看得比白修透徹,因為她從小到大,就身處這種每個角落都藏著刀子的環境。“為了保護自己身邊的人不受傷害,最好的方式,就是斬斷一切藏著危機的搖籃---而且這是個殘忍的世界,優勝劣汰,隻有勝利者才配活下去。如果失敗的是你,結局比佘家還要慘淡。”
白修未嚐不知道這個道理呢。
如果佘審奮力抵抗的話,他心情會好一些,但是當他知道佘審坦然麵對失敗的時候,他心裏頭有點兒不是滋味。
白修搖搖頭,將這些情緒拋之腦後,突然開口道:“佘審讓薛大哥的朋友給我帶句話,他求我不要斬草除根。前兩天,佘屠就已經被佘審夫婦悄然轉移出華夏境內,送去了國外。”
“你想怎麼回答他?”
“我覺得我可以答應他。”白修笑著說道。“對於一個父親的懇切請求,我一般不會去拒絕的。”
“隨便你。”林意卿轉身離開。現在的她,對於白修的一切決定,都不會發出反駁的聲音。
就在林意卿即將踏入門口時,白修的聲音再次傳來。
“佘屠那小子,在米國過得挺滋潤的。”
林意卿腳步一頓,繼續往前走。
她已經知道了答案。
所以她進入別墅以後,就撥打了一個號碼,“目標在米國。我希望十二個小時以內,得到滿意的答案。”
“是,小姐。”電話裏頭傳來恭敬聲音。
白修看不到這幕,但他能夠想象得到林意卿的反應。
而白修回想起自己的舉止,忍不住自嘲一笑。
白修啊白修,你真是當了婊子還立牌坊啊!
忽然這時,白修的電話響起,他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立即接通,笑道:“洛姐,怎麼突然響起給我打電話了?”
哐當---
地上易拉罐傳來撞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