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監吭哧了半天才說:“已經去追了。”
“真是胡鬧,太後怪罪下來,拿你們的命賠!”說著話就往臥室裏麵闖。
老太監急忙攔住了他:“等……等等……裏麵有貴人!”
“什麼貴不貴的,皇帝都不見了,還有什麼貴人!”那人一把推了他一個踉蹌。
這時候人聲喧囂,一行人往偏殿這邊趕過來。
一眼望見打頭那個人,年不過三十上下,身形高挑,身穿著七彩祥雲的宮裙,姿容豔麗,那濃豔的眉眼和當今皇帝如出一轍。
所有人都不禁跪倒了下:“參見太後。”
原來這美麗的婦人竟然是當今皇帝的生身母親韋後。
“韓汝德。”她微揚了聲音喚那老太監。
“老奴在。”
“平時皇帝是由你服侍著,如今怎麼把人都服侍沒了?”
那老太監嚇得全身直打哆索:“老奴該死,老奴該死!”
混亂中又有人趕過來,原來卻是往前麵去追趕皇帝的人回來了,二話不說先往地上一跪:“太後恕罪!”
還不知道他們這又是演的哪一出戲,那捆得嚴嚴實實的繩子已經被打開了,裏麵的人探出了頭來,身上穿的皇袍份外紮眼,但那長相明顯就不是皇帝。
韋後大怒:“哪裏來的大膽賊子,竟敢穿皇帝的龍袍!”
“咽?”蓮子好容易才從亂七八糟的繩子裏麵脫出身來,“你這女人好奇怪,那小皇帝要是你兒子,應該急的不是兒子去哪裏,而不是誰穿了他的衣服?”
韋後被她一句話噎得半天喘不過氣來。
然而蓮子歪打正著,說得也正是她的心病之處。
韋後的那一顆心之大,處處想著要效仿武帝則天,一個太後的位子哪能放在她眼裏。所以兒子不見了,她一眼先看到的並不是人,而是那一身亮晃晃的龍袍。
蓮子呲牙咧嘴地拍了拍身上的土:“不過你也別跟我急,他就屋裏呢……”
話音未落一群人搶進了屋裏,把小皇帝從被窩裏扒出來,見他翻著白眼氣暈過去了,又氣又怕,趕著叫太醫。
這功夫有人掐著他人中,按了幾下,隻聽他悠然吐出來一口長氣:“抓住她……”
“誰?”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蓮子。
蓮子卻比誰都委屈:“看我幹什麼呀,我還是被他搶來的呢,還不知道找誰去申冤呢。”
“皇帝!”韋後看向李重茂。
蓮子的事她半點也不知情,沒想到李重茂竟有這麼大的膽子,在新婚之夜弄來另外一個女人,還被她捆成了粽子塞到被窩裏。
“你萬金之體,怎麼夠如此輕率!”
“我喜歡她,我才不喜歡那個薛桃。”
韋後氣得姿容變色:“太不爭氣了你!”
“我爭氣又有什麼用,還不是你想說什麼樣,我就得怎麼樣,連娶親都是你喜歡的人,那你去跟她成親吧!”
“皇帝!”韋後指著他的手微微顫唞,然而他是皇帝,即便是頂撞她也不能夠奈何他。
韋後咬緊了牙。
當皇帝有多麼好,親娘都不放在眼裏!
她手指一轉,狠狠地指向了蓮子:“把這個惑亂君心的女人給我拖下去殺!”
“喂喂,關我什麼事,我才是受害的那個好不好!”
可是強權之下哪有她說話的餘地,一群人高喝一聲上來就架住了她。
蓮子氣得直跳:“你們講不講道理啊,我被你兒子一路藥到長安來,該打的是他又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