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該打的是我!”李重茂推開那些攔著他的人,搖搖晃晃地走到了蓮子身前。

他臉色有些蒼白,越發顯得眼中有兩團鮮豔的火。

隔著眾人他握住了蓮子的手。

明明比蓮子還要柔軟的手指,卻有一種強韌的力量。

他緩緩地回過頭去麵對韋後:“你也聽見了母後,幹了壞事的那個人是我,遷怒別人沒有道理,你要是想殺,那就殺我吧!”

韋後的臉色也變得異常蒼白。

這是她十月懷胎才生下來的兒子。

不過為了一個不知從哪裏來的下賤的女人,就敢跟她公然對恃。

你以為我不敢嗎?這句話在韋後心裏回蕩,幾乎已經到了嘴邊,然而她畢竟是大起大落絕世聰明的女人,再怎麼不甘心,也不會在眾人麵前赤摞裸的袒露出來。

牙咬得幾乎出血。⑨思⑨兔⑨網⑨

聲音是從齒逢間一字一字崩出來的:“既然皇帝為她求情,那我也不能駁了你的麵子。”

她低下頭,不讓人看到她風情萬種的臉上抹不去的怨毒:“死罪可饒,活罪難逃,至少要讓她知道大唐宮中也是有規矩的,皇帝你說是不是?”

他不能說不是。

母親已經讓步,不能夠再次激怒她。

可是如果說了是,蓮子的命能不能保得住?

李重茂少年的心中從沒有這樣惶恐過,他回過頭去看了蓮子一眼,再看看他的母親,他站在這兩個女人中間,隻覺得一顆心被撕得寸寸粉碎。

“皇帝!”那聲音是催命的符。

李重茂低下頭,咬著牙說了一聲:“是!”

話音還沒有落下,人就被拖下去。

庭杖聲聲入耳,絞得人一顆心簡直要從口裏吐出來。

李重茂眼晴盯著韋後一瞬不瞬。

為什麼?

既然是被叫做娘的人,不是應該處處都為兒子著想,為什麼連他喜歡的人都不放過。

恍惚中血濺三尺,大紅色的喜轎一步步地逼近過來。

樂聲響起。

到處都是血一樣的鮮紅色。

“皇帝,你該去完禮了。”

一頓庭杖三十下,打得狠了連最健壯的人也未必能撐得過,蓮子弱小的身體用什麼來承擔這樣的痛楚?

“皇帝?”有人試探著碰了碰他。

此一處有人命在旦夕,此一處卻有人催著他去看另外一個美人。

這些打人的人?這些催他的人?這被他叫做母親的人。

這一個個的人,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李重茂再也不能忍受,猛地回過身向中庭跑過去。

“皇上!!!”

“皇上!”

一群人追在他身後。

他聽不見那些人的聲音,一頭撲在了蓮子傷痕累累的身體上。

庭杖躲不及,打在他身上,他痛得眼淚差點掉出來。

沒挨過打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棍子打在身上會有多痛。

而挨過了打的人,就會信誓旦旦的記著這些痛楚,想著用什麼辦法總有一天會還給那個打了他的人!

“皇帝不能這樣。”

“皇帝您萬金之體要保重啊!”

但李重茂死死地護住蓮子,弄得行刑人完全沒有辦法。隻好半路上收手。

即便是這樣,十幾杖也足已經讓人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蓮子是個嬌弱的小姑娘,哪受得了這樣的酷刑,三兩杖下去就已經昏迷不醒了。然而一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