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讓她握住了他的手。

她的掌心那麼熱,讓李憲想起了她從樓上跳下去追逐他的那種熱情。

她就用這麼熾熱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在生死關頭叫另外一個人的名字:“我不怪你……從來都沒有怪過你……”

“三郎?”

李憲應了一聲:“我在這裏。”

反手按住了蓮子,讓她不要亂動:“你還在養傷,不要胡思亂想。”

“我……知道你那麼做……都隻是為了我,隻不過……我心裏什麼都明白……”

“我知道……”見她頭上冒出了一層密密的熱汗,李憲急忙將她的手塞回被子裏,“我都知道的……”

得到他的回應,蓮子似乎安穩了一些。

陷入了沉睡中的時候,李憲看到她眼角滲出來的淚水。

反手替她抹去了淚珠,下意識地放在唇邊微哂。

原來一個人的眼淚是這麼苦澀的滋味,那時候她在湖邊為他哭泣的時候他並不知道。而現在……

即便是在睡夢中,蓮子也隻會為另外一個人流眼淚了。

蓮子……

蓮子……

明明在心裏無數次地念過她的名字,明明已經決定再不會拋棄她放棄她,隻要有他在就會竭盡全力的去保護她……

明明這些他都已經保證過了的。

可為什麼她卻再不願聽到?

一夜怔仲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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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一夜怔仲到天明。

大清早太醫過來,一探蓮子頭上的熱度,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不得了,熱度竟然消下去了,這下可好了,這姑娘不會有大危險了。”

李憲站起身來,他自然是知道的,手握著她的手,摸著她的額頭,整夜的廝守她,盼著念著眼睜睜地看著她轉危為安,絲微的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晴。

當然她身體裏的那顆心,到底發生了什麼話,他也已經比誰都明了。

“殿下回去歇歇吧。”

“是啊,已經守了兩天兩夜了,身體熬不住的。”

李憲點了點頭。

漫無目的地走到了宮門外,他呆呆地站了一會兒,也並不想回自己的住處。

兩天兩夜沒有睡去,竟也不覺得困倦。

沿著碎石小路往前走了一陣子,漸漸過了城門,到郊外卻看到冬日裏雪意未消,梅花一簇簇開得正豔。

一群風流少年圍著梅花打了圈,擺下酒肉,正在行酒令。

遙遙地望見了三郎居正中位,那一份風流之態無人可比,他笑起來的樣子有些像他們死去的母親,天真而放縱,不識人間愁苦。

少年中有人望見了李憲,笑著向他招手:“蔡王殿下來得正好,我們這裏有酒喝。”

李憲走過去,三郎見了他就笑:“奇怪,今天怎麼倒叫過來了,你一向不跟我們湊這種熱鬧的。”

李憲淡淡道:“我來敬你一杯酒。”

三郎不知道李憲是唱的哪出戲,但他什麼世麵沒見過,瞬間就笑了起來:“好,無酒不成席,我們今天比的正是酒。”

人們起哄,給他們換了兩個大碗。

酒是陳年的好酒,倒進了碗裏濃香撲鼻。

李憲仰頭喝下去,眾人高喝了一聲:“蔡王好樣的!”

三郎端著酒碗看了他一會兒,卻把碗放了下去:“這酒我不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