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感受到被群臣挾持的壓力。燕王隻好看著遠來是客的樊於期,頗有歉意地歎了口氣。
樊於期心中有數。
今日以血比劍,已是勢所難免。
樊於期感覺到一雙灼灼目光正打量著自己,背脊一陣寒冽。
站在太子丹隨從護衛中的,角。
少有的,隻從眼睛就能發出懾人殺氣的頂級劍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聲長笑,然後是隻拍撫跪在地上的樊於期肩膀的大手。
毫無意外,是以護衛之名隨同樊於期上船的荊軻。
「何人?」燕王不悅。
「薄名不足掛齒,微臣乃是樊於期將軍的酒肉之交。」荊軻微微躬身,算是行禮。
角瞇起眼睛,觀察這位他默默認可的對手。
「上前何事?」燕王。
「其實天下之劍,係出越國名匠,天底下第一把鐵劍就是越匠所造。若論劍客之眾,莫過於秦,樊於期將軍不過是滄海一粟。但說到劍術登峰造極,哈,終究還是個人修為。」荊軻一身髒汙,手中拎著搖晃晃的劍。
荊軻神態輕鬆,並不下跪,與跪在地上的群臣呈現一種尷尬的對比。
大王沒有答允前,誰都不能將膝蓋抬起來。
「個人修為?」燕王失笑。
「是啊,天下第一劍,就是朋友給小弟起的外號,這可不是人人都擔當得起的。」荊軻故作瘋態,一番大話惹得眾臣忍俊不已。
聽到「天下第一劍」五字,角的目光不由自主一縮。
燕王給荊軻的胡吹打擂逗了開,生出一番興致。
「此話當真?」燕王。
「不假。」荊軻。
「可曾與蓋聶較劍?」燕王。
「曾。」荊軻。
「勝負?」燕王好奇。
「怕一出手就傷了他,所以我倆以口論劍,但終究難分難解。若細究起來,應該微臣略勝半籌,是以蓋聶大怒,斥臣而退,想必是羞於承認。」荊軻大言不慚。
燕王卻哈哈大笑起來:「有趣,有趣。」
「簡直是狂徒行徑。」太子丹冷笑,群臣不寒而栗。
「半點不過。」荊軻爽朗一笑。
「這位狂兄的意思,可是要代替樊於期將軍下場比劍?」一位大臣插口,想在太子丹麵前留下好印象。
「在下劍術天下無雙,有何不可?」荊軻兩手交互輕拋不加擦拭的炎楓劍,姿態挑釁至極。
要不是急著替樊於期從危機重重的劍鬥中脫身,荊軻也不想以如此跳脫的形象,胡亂躍入不可知的危險。
所謂的胸懷大誌,並非膽大妄為。而是倍加珍惜自己才對。
太子丹拍拍手。
角拓步而出,眉宇間濃厚的陰扈之氣。
荊軻毫不意外。
從角的身形步伐,還有身上不加掩飾的殺意,他早猜出太子丹會派他出戰。
「這位天下第一劍,朕要提醒你,太子派出的劍客名叫角,乃我大燕第一劍豪,敗死在他手下的劍客不計其數,你可要……」燕王好意提醒。
畢竟一個有趣的人太快死去,實在太煞風景。
「遵命,微臣會記得手下留情的。」荊軻故意說反話,大笑。
角沒有發怒,隻是心底浮現出很複雜的情緒。
如果自己也能像他那樣大笑,該是什麼樣的滋味?
9.
按照往例,為了避免在王船比劍傷及眾臣及王,士兵尋找了一處視野極好的幹草闊地,將王船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