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吃驚,本來一直覺得自家兩個女婿雖秉性不同,但都不錯,誰知道魏虎行事這般不折手段,竟幫著惡鬼捉小孩子。哪怕不知要小孩子做什麼,但猜也能猜到幾分,這讓一貫信佛的老夫人震驚又憤怒,況且人老了就容易慈悲,對孩童尤其心軟,因此一提到此事臉色就不好看。

到底看在二女兒麵上,滿腔言語化做一聲歎息:“這魏二郎實在糊塗啊!怎麼盡做這樣損陰德的事,這是要遭報應的呀。你二姐雖性子厲害些,可沒別的不好,若不是他私下裏做了那些事,也不會斷了自家香火。”

魏虎在魏家排行第二,娶了王銀釧二十年沒納妾,但跟前那些美貌丫鬟一看就知怎麼回事兒,也有人傳魏虎在外還養有私宅。魏虎這般半遮半掩,自然是忌憚王允權貴,而王允睜隻眼閉隻眼,除了不好過於插手女兒家事,另一個重要原因便是王銀釧生了兩個女兒,一直沒得兒子。

王允自己一生隻得三個女兒,盡管自己沒納妾蓄婢,但沒女兒卻不是沒有遺憾,因此對上魏虎的貪色,管起來底氣不足。

金釧聽到問話,先是看了眼老夫人,這才說:“我本來是先去了魏府,想叫二妹一起過來的,但是聽說二妹夫病了,那府裏正請太醫呢。”

“病了?”寶釧與老夫人都滿眼懷疑,疑心是魏虎故意做戲。

“是病了。我起先也不信,可見著銀釧急的眼眶都紅了,說是自昨晚後半夜起二妹夫就不大好,臉色很是難看,人的精神也短,總是累。他們家開始也沒在意,誰知今早二妹夫要出門,人沒走幾步突然就倒了下去,可把一家子人唬得不輕。看他們忙亂,我就先走了,因著要來看三妹,還沒和母親說呢。”

“這、莫不是……”老夫人夾緊了眉,顯然想到鬼怪上頭去了,又是歎又是氣,又不好狠心不管,嘴裏無意識的嘟囔道:“唉,報應啊,報應!惡鬼是那樣好纏的,怕是沾上了邪祟了。”

王寶釧一句寬慰的話沒說,她本就不喜魏虎這個人,何況前世王家傾覆,這魏虎功不可沒!

第26章 《王寶釧》

金釧對魏虎這個妹夫感覺一般,盡管蘇龍不大在她跟前提起朝堂的事兒,但多年夫妻,彼此感情和睦,多少還是知道一些事情。先時魏虎待銀釧著實是好,嘴上又有甜言蜜語,哄得二妹不知南北,可惜這份好到底沒能長久,時常在外應酬時聽到人提及魏虎的風流事,她既覺沒臉,又為自家二妹心疼。

自平遼王府回來,送了老夫人回家,沒多待就回了蘇家。

兩天後,銀釧突然登門,還帶了厚禮。

“大姐,你可要幫我!”銀釧迎頭就是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妹夫的病不大好?”金釧見她滿臉苦色焦急,以為是魏虎的病情不樂觀,但又覺得不對,即便魏虎真不好了,也該去求醫問藥,不該求到她這兒來。

銀釧跟自家大姐沒兜圈子,直接就說:“還請大姐和大姐夫出麵說情,請府上那位桃天師救救我家魏虎。”說著銀釧沒忍住哭出聲來:“大姐,魏虎是真的不好了,再拖下去就隻能辦後事了。”

金釧一驚,想到自家母親念叨的話,莫不是真的沾了那些不幹淨的東西?要說這魏虎也是自作自受!但見自家二妹哭得傷心,隻能安慰。

“大姐,現在隻有桃天師能救他了,他能捉得了惡鬼,肯定救得了人的!”銀釧顯然早打聽詳盡了。

金釧卻疑惑:“你既然知道他,怎麼不去請他,倒來找我?他是七郎的客人,就住在七郎院兒裏呢。”

銀釧苦笑,也顧不得丟臉,說了實情:“早先就派管家請過了,人家不肯去。若是有法子,我也不會來求,可太醫們沒辦法,和尚道士也都束手無策,廟裏的天一法師說魏虎的情況太嚴重,須得法力精深者才能化解,如今滿城裏隻能找得出桃天師一個了。”

“這、我也沒與他見過麵……等你姐夫回來,我請他與七郎說說。”金釧到底看在二妹麵上,想著試試罷了。

待蘇龍回到家,金釧就將此事說了。蘇龍眉頭一皺,很不願理會,但想到妻子擔心二妹和侄女,便說去試一試。

蘇龍來時蘇奕正與桃朔白講著各地古跡,桃朔白聽得興味盎然,並在心內暗暗記住,打算過些日子親自去遊曆一番。待聽了蘇龍來意,蘇奕並不答言,隻看桃朔白。

桃朔白很少講究人情虛禮,這時也沒委婉,直接就說:“魏虎此人心術不正,咎由自取,現在死了,倒是少好些業障。”

蘇龍被他的直白一噎,隨後苦笑:“我也知他為人,有今日結局不值得同情,隻是二娘求到跟前,大娘心疼妹妹。”

桃朔白皺眉,看了眼蘇奕,想到原本蘇家的命運……

“你可知魏虎在做什麼。”桃朔白這話不是疑問,而是提醒,這也是他破天荒的管起人間閑事。不管蘇奕對他抱著何樣心思,這人待客著實周到,他也不願看到蘇家再步前世後塵,便多嘴一句。

蘇龍沉聲道:“他與成王走的近。”

成王是五皇子,為皇帝之弟,母為昭儀,娘家有些權勢,本人也有一定才幹。如今皇帝大限將至,底下一幹人蠢蠢欲動,魏虎手握兵權,與五皇子走動親密,顯然是想擁立五皇子。蘇家卻是擁皇派,蘇龍亦是個性耿直,早看那些攪風攪雨的人不順眼,自然也不喜魏虎行為,畢竟皇上還在呢。即便皇帝駕崩,底下還有諸多皇子,可惜皇子們都還年幼,這才使得朝堂暗流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