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輔累的半死,沒好氣的說道:“大婚之前皇帝都見不著,我能見著?”
等到將龍靴送到,皇帝正和桃朔白下棋。
順治正對如詩如畫的江南興味正濃,纏著桃朔白一一講著,仿佛身臨其境,越發向往。可惜如今戰亂未停,出宮都不容易,更別說離京了,他也唯有感慨一番罷了。
“朕又輸了!”順治頗為喪氣。
“皇上還需仔細磨礪,性子不要太急。”桃朔白的棋藝雖比不得君實,可著實精湛了,況且與順治對弈,幾乎能一步而推全局。順勢棋藝尋常,心思性情很容易猜測,又急躁,會走怎樣的棋路很好窺伺。
“道長從來都不讓朕。”順治有些氣悶,越發孩子氣,可他也隻是說說,轉瞬就丟開了。見吳良輔捧著東西進來,就問:“你捧的是什麼?”
“回皇上,這是蒙古格格為皇上做的龍靴,請皇上試穿。”吳良輔見天兒的伺候皇上,對皇上性子十分了解,也知道他對婚事的排斥,已經做好了皇上不耐煩甚至推拒的準備。
誰知順治隻是皺眉,隨後擺擺手:“拿來。”
吳良輔一愣,隨之趕緊捧了龍靴親自服侍。
桃朔白從宮女手中接了茶,一麵細品,一麵看著。
順治將靴子穿上,踩在地上走了幾步,點點頭:“不錯,挺合腳。”
吳良輔在一邊誇讚,桃朔白卻是微微垂下眼,劇情變了。一掐算,果然有異魂入了皇宮,神識一放,直接往蒙古格格居住的宮苑而去。原劇情裏,這雙龍靴中藏了根錐梃子,紮傷了順治的腳,不僅鬧得封宮嚴查人心惶惶,更使得順治借此唯有要退婚。如今有人改變了劇情,必定是因此舉於她有益,最可能且最便利便此事的人,就是蒙古格格身邊之人。
幾乎是一掃,便發現了那個異魂。
是個宮女!
乍一看,這名宮女年紀隻在十六七,穿著和尋常宮女略有不同,原來是宮中廣儲司下的一名繡作。如今皇帝大婚在即,蒙古格格由其父送嫁入京,暫居皇宮這處宮苑。蒙古格格到底不擅女紅,況也不能指望一個千嬌萬寵的公主一針一線縫製衣物鞋襪,所以宮中從廣儲司撥了人來服侍,為皇帝製作的那雙龍靴便是出自繡作之手,蒙古格格隻是繡了兩隻龍眼睛。
原劇情裏,這名叫做翠果兒的繡作因為有些笨拙,常給主子賞耳摑子,大約積攢的多了,便生出怨恨,故意在龍靴中藏錐梃子,試圖以此嫁禍報複。
作為宮女,此舉可謂大膽至極,也不怪原劇中孝莊那般大動幹戈始終不信,畢竟比起一個宮女因怨恨主子而去傷害皇帝,他們更願意相信這是前明餘孽在作祟。
如今這個異魂穿成了翠果兒,立刻趕在最後時刻收回了那根錐梃子。
崔果兒此時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緩緩摩挲著手腕上的一隻翠綠玉鐲,這玉鐲乃是一個隨身空間,且除了她本人,誰都看不見。崔果兒前世家境普通,但她心氣兒很高,可惜她學習中等,長相也中等,哪怕下了苦毅力去學才藝,也是混了個中等,這樣的她會泯滅於普羅大眾是個正常的事。哪怕她不甘心,卻也無奈,日子照樣要過,她也不是抱著幻拋棄現實的人。後來她談了個普通男朋友,找了個普通工作,閑暇時就喜歡看,特別羨慕那些穿越後擁有空間的人,誰知有朝一日她竟然穿越了,男朋友送她的玉鐲無意中滴血認主竟是個隨身空間!
這一刻崔果兒的興奮激動是沒人能夠理解的,特別是發現這個順治朝是個電視劇,越發覺得這是她的機緣和命運。
她有個空間,空間裏有靈泉、藥田,一間竹屋,屋內有醫書和一些成品藥丸。她雖然對醫學不了解,可看了不少,單單看那些藥的名字就十分不凡。她的心裏轉了很多個念頭,最後到底把眼光放在順治身上。
她當初看電視劇的時候,對順治也是有過了解的。要分析順治的性格行事,可以從他先後喜歡的幾個女人說起,比如說皇後,皇帝不喜歡,但最後廢黜卻是受不了皇後性子行事,皇後太強勢,總是咄咄逼人,不給皇帝麵子,所以乖巧柔順的花束子就進入了皇帝眼中。花束子得寵了,皇帝就是喜歡她的乖巧柔順,除此之外,花束子一個從奴婢晉升的宮妃,也沒別的優勢和能耐了。後來選秀,後宮出現個佟妃,不僅柔順,還懂詩文,順治立刻忘了花束子寵愛佟妃。再後來,順治又得到董鄂妃,一個不僅嫻雅柔順、滿腹才情,還能與他心有靈犀的女子,佟妃也成了過眼雲煙。
所以,若要得到皇寵,首先一個,必須要乖巧柔順。
崔果兒覺得這一點不難,難的是她沒辦法接觸皇帝,但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她如今可是蒙古格格的繡作,這位蒙古格格以後可是皇後。況且在她看來,這位格格十分好騙,原劇裏,不就是被太妃給騙了嗎。
因此,她先是將原主的報複計劃給撤銷,而後便想著如何接近蒙古格格。
這時突然見正殿中出來一個人,外麵的宮人們對其十分巴結恭敬,原來是蒙古格格身邊的心腹宮女,花束子。花束子身為蒙古格格的侍女,卻沒有奴似主人,反倒性子安靜,很恭順,說話也是柔聲細氣。要知道蒙古格格的脾氣是真不好,氣不順了,對身邊打罵是常事,花束子自然也挨過罵受過罰,可從不見她怨恨。